“啊?”敬汀转头看向尘峰,“我话多吗?”
尘峰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多。”
敬汀:“……”
大理寺
曹烨一脸惊讶:“他同意了?”
即墨瑾舟点了点头:“同意了。”
严墨屿倒是没多少惊讶,手中端着茶盏,也不说话。
即墨瑾舟:“今晚你们两个谁陪我去?”
严墨屿第一个摆手:“我不去,你们的朝堂纷争与在下这个手无寸铁的道士可无关!”
即墨瑾舟和曹烨一同看向他手边未出鞘的剑。
手无寸铁?怎么敢说的?
曹烨干咳两声:“明日我去丞相府要手谕。”
一位大理寺衣服的官吏走进来:“少卿,寺外来了位女子,自称是什么林将军之女。”
曹烨:“哦?林将军之女,请她进来。”
月白衣袍的女子被带进来,她的手中还提着一个药箱。
“林清浅,见过少卿。”
曹烨:“姑娘莫要多礼。”
即墨瑾舟:“你来干什么?”
林清浅对上他的眼睛,道:“看来将军是知道我所来之事?”
即墨瑾舟侧了侧头:“不知道。”
林清浅:“呵…”
曹烨:“………”
严墨屿:“……”
林清浅将药箱放在桌子上,打开,然后取出一个包着的帕子。
曹烨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林清浅:“这是我从死去书生尸体里取出来的,或许于诸位有用。”
即墨瑾舟拿过帕子,展开,血腥味弥漫开来,帕子里面是一个满是血的刀刃。
林清浅解释道:“刀刃上淬了毒,是箭毒木所制的毒,但是里面还有几味毒药,最好别碰。”
曹烨刚准备碰的手默默收回去了。
曹烨:“这…”
林清浅打断他:“是自制毒,应当是雇主给的。”
曹烨惊奇:“你怎么知道那群黑衣人是雇的?”
林清浅看傻子一样看着他:“那群黑衣人的刀上都有图纹,小女不瞎,可以看见。”
“噗。”
严墨屿没憋住笑,侧过脸去。
曹烨:“咳咳……”
“多谢。”即墨瑾舟不咸不淡道。
林清浅看向她:“无妨,不过即墨将军,小女还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即墨瑾舟:“嗯。”
林清浅侧身抬手:“那可否借一步说话?”
曹烨看了看严墨屿,严墨屿默默放下手中茶盏,手上拿着剑就朝门口走。
曹烨:“……”
曹烨也走了出去,并且顺手关了门。
即墨瑾舟看了看关好的门,道:“不知林姑娘有何事?”
林清浅看着他,声音清冷,问道:“你当真不知道吗?即墨瑾舟。”
即墨瑾舟神色未变:“不知道。”
林清浅冷笑一声,心里却是叹了口气。
“我不管你对表兄心存什么心思,他现在处于旧疾随时复发,想必即墨将军是个明白人。”
即墨瑾舟自嘲一笑:“这就不劳林姑娘担心了,我对温公子不过一心敬慕。”
“当真是敬慕吗?”林清浅注视着他的眼睛,“将军,表兄可能看不出,我虽不同情感,可我也不是傻子。”
即墨瑾舟袖下的手紧了紧,他垂下眸:“话已至此,信不信是姑娘自己的事了。”
说罢,即墨瑾舟朝着门走去。
林清浅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
有一刹那,她觉得这个人应该很可靠。
大兴并不兴盛男风,可即墨瑾舟喜男风之谣言传遍大兴,有人信则有人不信。
一开始林清浅也是不信的。
他宁愿承认那是敬慕之心。
林清浅冷笑一声。
诗会之事独护一人,那人一出事就出现在温家府邸附近,客栈吹箫……
即墨瑾舟,你说这是敬慕,你自己信吗?
或许他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只是不愿诉说。
是想好好保护他吗?
于表兄而言,即墨瑾舟……应当是个良人。
“看来,不是块朽木。”
这是林清浅最后的评价。
呵,若世人知道,在战场上厮杀无情的少年将军心中,存有一人,那倒是有趣了。
夜色茫茫,温清泽一袭玄衣从房中出来,轻轻关上门。
白日里,他将自己房间附近都逛了一遍,了解了些具体方位是什么什么房,还去书院食堂吃了顿饭,倒是没想到,一个书院的饮食居然和温府差不多。
只能说,不愧是大兴第一书院!
为了去莲池等即墨瑾舟,温清泽好不容易摆脱了尘峰和敬汀,甚至特地在行李中找到了玄色袍子,在来莲池的中途还遇见了一位提灯的守夜人,守夜人认识他,他废了好大力气才糊弄了过去。
“温公子,这大半夜不睡觉,您是要去哪儿?”
温清泽:“啊?哦,我现在没什么睡意,就出来吹吹风哈哈哈…”
“啊?温公子,您要是吹风吹出个好歹,我们书院可是要担责的啊!”
温清泽:“我过会就回去,你们放宽心吧。”
守夜人还是一脸的担忧。
温清泽微微皱着眉,语气中有些怒意:“我就吹首曲子,待会就回屋。”
守夜人终于被打发走了,走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温清泽,眼中无不是担心 。
温清泽无奈的扶了扶额。
月光洒下,映得莲池漂浮明月,莲池边站着一位玄衣男子。
温清泽一怔,不禁感慨一句,来的好快。
即墨瑾舟转过身来,看见温清泽时似乎有些愣神,或许是因为身上的那件玄衣吧。
除了墨蓝色的衣服,难得见温清泽换件眼色。
“即墨将军,接下来如何?”温清泽问道。
即墨瑾舟声音压的有些低:“你的房间在哪儿?先去你房间说吧。”
温清泽点了点头:“好。”
莲池和温清泽的房间隔了两条廊道,本来已经穿过了一条廊道,却看见远处灯火越来越近。
不好!是守夜人!
“谁在哪儿!”
温清泽转身就拉着即墨瑾舟向回跑,即墨瑾舟看着两人拉着的手,脸上出现了片刻错愕。
可温清泽毕竟是个药罐子,体力很快不济。
即墨瑾舟松开两人拉着的手,然后搂住温清泽的腰,温清泽一惊,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明明在这的啊?人呢?”后面的几位守夜人追了上来,却是看不见一个人影。
“你是不是看错了?”
“不对啊,我记得我看见了两个玄衣男子啊”那个守夜人在这处转了转。
“这天这么黑,你怕不是晃了眼吧?”
“搞什么?白跑了?你小子明天必须请我一顿午膳赔偿!”
几位守夜人骂骂咧咧的走远,看着灯火越来越远。
树上,即墨瑾舟搂着温清泽一同藏在层层树叶之中,两人皆是心中松了口气,黑夜的缘故,玄色衣袍几乎于叶相融。
即墨瑾舟身为骠骑将军,固有少年将军之名,身手自是不差,他半搂着温清泽,跳下树。
温清泽扶着即墨瑾舟站稳脚跟,即墨瑾舟收回了手,手指却是摩挲了两下。
温清泽悻悻道谢:“多谢。”
即墨瑾舟:“无妨。”
温清泽忽然皱起眉,手捂住嘴:“咳咳咳。”
即墨瑾舟下意识开口问道:“怎么了?”
温清泽摆了摆手,笑道:“无碍,许是受风了。”
即墨瑾舟见他原本就无多少血色的唇越来越白,他脱下身上的玄袍,披在了温清泽身上。
温清泽有些愣神,木然的看着他。
即墨瑾舟只是抿着唇。
“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