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恐怕婉拒不得,昭法也不扭捏,径直跟了上去。
这马车倒是豪奢宽敞,再来两个人也完全坐的下,主座上坐着一个年轻男子,眉目疏朗,贵不可言。
江豇好传音过去:“师妹不要开口,让我来应付。”
还没等昭法回应,男子便率先开口:“请姑娘不要怪罪我的鲁莽,小子适才在街上感受到了您的神异之处,便起了爱才之心。”
“姑娘”没开口,反倒是包袱中爬出来个木偶小人,趾高气昂的:“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姑娘?”
这倒是超出了李屹炱的预想,虽然他知道有些修行者步入较高境界后,会无性无相,今日倒是犯了先入为主的错漏,只好告饶:“那是小子有眼不识泰山了,大能勿怪。能以一元神控二身,先生必有大才。”
江豇好完全不吃这套:“闲话少说,找我何事?”
“敢问先生何门何派,是否愿意入紫薇星宫为门客?”世子依旧不恼,外面的徐世忧时刻关注着里面的动向,担心他们会对世子不利。
天下修仙之人,不能飞升者,皆以能入紫薇星宫为荣耀,大门派甚至有送继承人前来历练的传统。只可惜选拔十分严苛,堪比科举,小门小户的散修几乎没有机会入门。
换句话说,这伸出的是一条金枝。
可在氓山神君和汉水神女面前便是纯粹的笑话了。
“歪门邪道,不值一提,多谢您的好意,我们就不考虑了。”木偶小人不为所动,跳到农妇手中就准备离开。
世子并不阻拦,只笑吟吟的追问了一句:“我们?这么说这位姑娘并不是您的肉身了?”
闻言江豇好突感不妙,转头就看见绿色毒蛇张口向昭法袭来。
常言道关心则乱,他也不例外,当即怒火中烧想要反击。即使是神仙,出手伤了皇室血脉,也不是一件小事,必会引起骚乱。还是昭法反应迅速,捉住木偶小人掐了风诀便从原地消失了。
小蛇扑了个空,幸亏世子及时伸手才没跌到地上去,正上下错牙收回下巴,哼哼唧唧十分委屈:“主人,嘴疼。”
李屹炱伸出拇指点了点它的额头:“努力修炼。留下记号了吗?”
小蛇点点头。
外面忽起一阵狂风,险些把王刺史吹下马,徐世忧怕引起骚乱,施法将这帮官的马都定了下来。一行人这才到了官邸。
木偶小人跪在石头上,求昭法理理他:“师妹,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说漏嘴了嘛。”
琨虹幸灾乐祸,绕着他转圈圈,江豇好捡起石子砸它:“瞧你那狗样。”
昭法惯常是不搭理他俩浑胡闹的,抽出流水错金剑插入土壤中:“召请土地公、城隍爷。”错金虎豹纹点头后便隐入土中四处找寻去了。
做完这些,她才有空搭理江豇好:“无事。这帮人来者不善,我们尽量避开即可。”
天庭诸神是知道下界有这么个机构的,有些能耐但不多,左右不过是比凡人寿命更长些,但惹人厌烦的是他们会处理信徒请愿魔煞天尊被拔除后,一些小灾小难紫薇星宫完全可以处理。
这便抢占了“生意”。
远在天边的神很远,且不一定能够显灵,而紫薇星宫的人却很近,明日即可到家。
求谁更有用,人心自有分晓。
小神们多有不满,却又碍于这是灵微圣君人间血脉的遗存而不好发作。
当然他们也不是慈善机构,不过是皇家用来博声誉,铲除异己的狗罢了,当利益冲突出现,孰轻孰重根本不用抉择。
琨虹载着他们站在城中鼓楼最高处,眺望着霆都。沧海桑田这个词在此刻得到了完美的具化,他们上次来雷泽,只有荒地与邪魔,此刻映入眼帘的确实一座繁华富庶的四方城。
“人间的变化。”昭法感触颇多,却又不知如何表述,这便是寡言的害处。
江豇好却完全能够懂他的意思,天庭固然如同仙境般美丽,但千百年来未曾一变。而人间或枯或盈,总是有着难以预料的更迭。
不多时,虎纹与豹纹回到剑上,却带回了两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此地没有神明,不仅没有土地公城隍爷,甚至连钧司玄君的踪影也不曾见到。”
“此地有大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