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监识趣离开。
里头现下只剩二人,君无痕一把将人抱到腿上,搂着人的腰,下巴抵在人的肩膀。
他松松叹了口气,抱怨道:“那群家伙好啰嗦,一句话恨不能拆成十句说,清儿,给朕抱抱。”
苏婉清对这突然的亲近,还是有点不适应,当知道这人就是君无痕后,苏婉清看他完全就是老母亲看儿子的心情,满满的好奇。
就目前来看,这人除了太粘人,喜欢动手动脚外,其余倒是没啥毛病。
苏婉清身子往后抵了抵,调笑道:“是不是尽是些,之乎者也?”
“嗯?”
苏婉清拿头轻轻撞了撞,两人脸颊微微贴了贴。
君无痕被她逗笑,亲昵的在肩膀上蹭了蹭,像只粘人的大狗,撒娇求主人抚摸。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先前没人管,都嫌吃力不讨好,如今堆着堆着,瞒不住了,就都跑朕跟前来扯皮。”
君无痕说着,头埋进苏婉清肩头,嗅着怀里人身上的药香,方才烦躁的心绪,竟渐渐平复下来。
听他这么说,反倒勾起了苏婉清的好奇心,她挪了挪身子,想把身上人甩开些,然而适得其反,君无痕反倒是搂的更紧。
苏婉清有些无奈道:“你够啦,你闻就算了,别动手动脚拉我衣服。”
苏婉清把手搓了出来,一把扯上衣领,阻止这人下一步更过分的动作。
“你同我说说,他们是怎么扯皮的,这里隔音太好,我都没听到。”
苏婉清抬脚扭了个方向,侧坐在君无痕怀里,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一脸求知若渴。
君无痕向后仰了仰,道:“嗯…怎么同你说呢…”
“年前刚办了科举,本来同往年一样就行,可礼部非要上奏,说为鼓励寒门学子,今年想搞个新花样,朕准了,户部银子也批了,你猜他们想搞的是什么花样?”
苏婉清一脸好奇道:“什么?”
“他们拿朕的钱,跑到隔壁满国拉回一纵队的野猪,还美其名曰是为科举改善伙食,说是朝廷用进贡之物,犒劳学子们多年的辛苦付出。”
“科举考了几日,就炖了几日猪肘,那些寒门子弟,哪几个禁得起这样补,科考到一半,人就不行了,明明是科考,太医院却挤满了人。这事本来都过去了,可过几日就是武考,礼部非要把那几头猪拉出来,塞给三法司,这一逼问才知道,满国不讲武德,往里头下了毒,礼部害了这么多学子,害怕哪天纸包不住火,急着拖人下水。”
君无痕说完,是又好气又好笑,这种人当初是怎么当上官的,一肚子天马行空的馊主意,就连想害人都如此不高明。
苏婉清憋住笑,抬手给君无痕揉了揉太阳穴,温声道:“这不挺好,没心眼好控制,晾在一边也省心。”
“朕也是这么想的,年后就把他贬到林山,让他吃野猪,吃个够。”
苏婉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实在是忍不住,这跟电视剧里的朝堂权谋、权力旋涡,也太不一样了吧。
就在二人说笑间,外头突然传来几声骚动,君无痕皱眉嗤了一声,喊道:“来人!他们这又是闹哪出?”
依旧是先前的太监进来,一来便跪下道:“陛下,外头刑部的大人同户部的打起来了。”
君无痕一脸平静,看来是见怪不怪。
“传太医,一会户部那几个老家伙,腰八成都得散。他们弄坏的东西也记好,结束让刑部赔钱。”
“是。”
君无痕说完,抱起苏婉清便离开。苏婉清突然腾空,吓得赶忙搂住他的脖子。
苏婉清疑惑道:“你要带我去哪,你的事不是还没商量完吗?”
君无痕抱着人颠了颠,将人吓的搂得更紧,才说道:“都已经动手了还商量个什么劲,朕此刻出去,就真成判官了,一个个哭天抢地,喊着要朕为他们做主,比怨妇还难缠。”
怀里人突然极认真地喊了他一声。
“君无痕。”
“嗯?”
苏婉清眼神晦暗不明,极其严肃地来了句:“你这皇帝当的,通透。”
一句话,把两人都干笑了。
君无痕停下,吻了吻怀里人的唇,道:“我就当你夸我,时辰不早,我抱你回去喝药。”
喝药、喝药,又是喝药。
苏婉清觉得自己,两辈子都是喝药命。
整个人蔫哒哒的,好似一下被抽干了精气,她费力地抬起头,道:“你们那什么海选我能去看吗,我好无聊。”
君无痕脚步一顿,随后又继续前行,他道:“想出宫?”
苏婉清一下就激动了,整个人也立马活了过来,“可以吗,可以吗?”接连问了两遍。
君无痕将情绪掩饰的很好,“可以,只要一会你还有力气。”
“行!”苏婉清答的痛快。
君无痕只是冷笑,温柔的皮囊下,那头恶狼的脸,快要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