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璟却根本没往这上头想,他也顾不得想这些,因为他完全被言今手上的力气给震撼到了。
不是他要松开马老头,而是言今按住他手腕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迫使他完全抓不住手里的衣服只能松开。
“嫂子,你……你这……”
现在秦璟叫嫂子,已经越来越顺口了。
实在是言今,没事就给他制造点震惊出来,让他不佩服都不行。
秦璋一把将这个弟弟,扒拉到自己身边:“少废话,听你嫂子的。”
秦璟盯着自己完全麻木掉的右手,呆若木鸡的点点头。
言今:“正好二弟你来了,帮我起草个文书。”
秦珑倒是听话,让干啥就干啥,一句废话都没有。
笔墨纸砚摆好在桌上,秦珑才说道:“不知嫂嫂要写些什么。”
言今:“马叔身体抱恙,里正一职实在有心无力,所以要向府衙举荐你兄长秦璋,接任他的位置,你就按这个意思写就好了。”
马里正,还有秦家兄弟三人,全都一脸不敢置信。
反应最大的,当然是马里正:“你这小妇人好大的胆子,里正虽说没官衔,但也是府衙亲授的称为,我什么时候说不干了,你好大的胆子。”
秦璋也咳嗽了几声:“媳妇,是有点过了。”
而且秦璋真没想过当里正,管得多,还不得好,谁爱当谁当去。
言今却脸色严肃的说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马叔不是我要逼你,南边已经闹出谋逆,咱们北边的安宁日子还能有多久。以后朝廷各种名目收银子的事儿,只怕越来越多。”
“你总躲在后面,对上不得罪府衙,对下不开罪村里人,我也实话告诉你,要么你把里正的位置给秦璋,要不然这种得罪人的事情,我不会再叫他做的,到时官府怪罪下来,也只会找你这个里正,与我秦家可没有关系。”
马里正一咬牙:“那几个得罪了秦家的村里人,我可以出面给他们担保,行军炭的事情,我也可以挨家去催,这下你满意了吧。侄媳妇你叫言今对吧,真是好一张利嘴啊,但齐家收粮的事情,你必须先紧着咱们村里的人把银子给足了。”
大家伙有银子交供给,就不会闹起来,他这个里正才当得稳。
言今逼着马里正出头,就是担心村里但凡出了什么事,过错都会被推到秦璋身上。
所以只有与马里正,变成一条绳上的蚂蚱,才不担心这个老狐狸,瞧着风头不对劲,就把秦璋丢出去背锅。
言今:“收粮事情繁琐,而且只由我秦家出人来办,只怕村里人也会议论纷纷,觉得我秦家赚了大家伙的血汗钱。因此我想请马家的二位兄弟来帮忙,负责给村里人发放银两,毕竟他们也都是保长,给村里人做点事,马叔不会不同意吧。”
马里正心里是不愿的,村里人卖粮,一卖就是三年的粮食。
虽然能提前得到一笔银子,但将来的事情谁说得好,若三年粮价继续暴涨,村里人觉得亏了闹起来,他不牵扯其中,自然对错都是秦家的事情。
可现在言今,要把他的两个儿子,全都拉到这件事情里,他就再也脱不了身了。
见马里正又不说话了,言今提醒道:“我四叔收粮时,别的村里正可都写了文书,按过手印。将来他们村里的人,但凡先拿了银子,事后又不认账,又或者闹事的,里正都会出面干涉。难道别的村都行,反倒咱们自己村,马叔你却不肯写这个文书,那粮食我也不会收,村里人得不到银子闹起来,就得您费心安抚了。”
马里正还能说啥,只能点头答应,犯众怒的事情他也担不起。
秦珑一份文书写完,马里正写下自己名字,也按了手印。
言今总算放行了,马里正带着被折腾个半死的马天宝,立刻离开秦家,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天彻底见黑时,耿忠也来了,要接上白降与秦子平进城。
言今把他俩叫到自己身边,有话要嘱咐。
白降一脸兴奋:“师傅你要买啥,我拿笔都记下来。”
言今一笑,却没说话,又看向了秦子平。
秦子平也看了她一眼:“那个歹人我会送去翠香楼,找到管事的人,问清楚谁派他来诋毁大娘子你的。若他们不肯说,此事就直接见官,他们做那种生意自然不想与官府多接触,这个汉子只要在咱们手里,逼他们妥协不难。”
白降:……
这啥跟啥啊,不是进城买年货吗?
言今点点头:“然后呢。”
秦子平又说道:“三叔那天来咱们院,提到四叔爷要纳妾,那女子就是翠香楼出来的,此事多半与她有关。我猜四叔不知此事,所以别闹出误会与四房结怨,为了个心思歹毒的风/尘女子不值得。”
白降这会才听明白,进城买年货是假,把翠香楼的事弄明白才是正经事。
用手敲了下自己的脑袋瓜,他怎么就想不到呢。
言今心里满意:“你们只管放手去做,切记护好自己的安全。”
幼鸟不叫它展翅飞翔,它永远不能翱翔天际。
目送小兄弟俩,结伴离开院子。
言今还真有一种,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感觉,虽然她和这俩孩子只差了十岁左右。
但每日授课,传授他们武艺,说是师徒一点不为过。
想到今晚不用讲书了,她心里还觉得空落落的。
结果一回头,就瞧见秦珑,秦璟正眼巴巴看着她呢。
言今:“有事?”
秦珑尴尬的咳嗽一声:“总听子平他们提及,嫂嫂博古通今,不知我能否旁听。”
他比言今还大好几岁呢,这话说出口,多少有些尴尬。
秦璟也复议的点头:“我娘也说了,叫我以后多跟着嫂子学,我也想听。”
秦四叔做生意的缘故,秦璟没事帮着拉货,家里就他往县城去得最多。
所以他没事就去看秦子平,这个侄子以前在裴家,最多背些书里的东西,很多时候,他肚子里那点墨水,都能指点一二。
瞧瞧刚才,这个大侄子,那满脸从容,心有谋算的样子。
秦璟看得都羡慕起来了,而且言今为了锻炼俩孩崽子,是真敢放手叫他们独自进城。
就凭这点,秦璟也是佩服得很,他是兄弟几个里最怕念书的,但现在都想跟着听听,言今每天究竟都在教什么啊。
秦璋那是一脸的自豪:“媳妇,他们想听,那你就教教呗。”
花式炫妻,秦璋觉得心里这个美呦。
言今哑然失笑,点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