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柄正在大堂里同一伙儿人喝酒,玩的也正是尽兴,直到外头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个人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这才稍微的停了手中的动作。
周围其他人见他这般模样,也纷纷停了下来,方才还热闹非凡的大堂瞬间就静的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仿佛都能听见。
“寨里兄弟有人吹哨了?”刘柄脸上的笑意渐渐隐下去,看向报信人的目光沉沉,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来人一听顿时头如捣蒜一般上下点动。
再次确认了消息真实后,刘柄放下了手中的酒碗,神色严肃:“都欺负人到我黑岩寨门口了,当真是我刘某这段时间太过安稳,反倒叫他们这些宵小猖狂起来了。”
他猛的起身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出去:“去通知一下弟兄们,时间久了,今晚我带他们去好好的松动松动筋骨。”
贺兰铭和周洵令两人在后门发现地上血迹后,便顺着一路追查,最终带着人马赶到郊外,开始了翻山式的搜查。
他们先是发现了破庙院里那些被章缙用剑直接砍断的杂草,随后里里外外的又找了一圈,这才发现了那条并不起眼的小路。
直觉距离地方越来越近,贺兰铭又下了道命令着人快点儿。
周洵令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直到他说完话后才突然出声:“公子真是对小姐关心。”
“周公子不也是在与我一起?”贺兰铭反问了一句,不等周洵令回答,他就又自己继续说道,“可见公子对周小姐也同我一样。”
直到贺兰铭这句话全说完,周洵令也未接话头,他只是笑了笑。
章缙看向对面的二人,眸光微沉,因为过多的失血导致他唇色都快几近透明,可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再这般拖延下去不是办法,得需尽快速战速决。
杜大壮和老三俩人见他停下了动作,稍微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们不敢彻底放松下来。
“老三,你还能坚持吗?”杜大壮的目光虽然一直盯着章缙,可话却问的是他旁边的人。
杜三根不是左撇,因此他每次使用那把短匕时都会显得非常笨拙,他身上添了许多道伤口,却还尚能完好的站在此处,全然是因为章缙的左臂伤的极重。
血色早就洇湿了他半侧的袖袍,只是他今日穿的衣服颜色极深,才会叫人看的不是那么明显。
趁着他俩稍有松懈,章缙长剑一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攻了过去,杜大壮这回倒是反应及时。
他眼见躲避不及,便伸手拽过了一旁的杜三根挡在了面前替他承受,长剑直直的刺入了他胸前才没了声音。
杜三根看着章缙的眼睛瞪得极大,似乎是死之前他都没反应过来是和他血浓于水的亲大哥亲手送他上了路。
杜二顺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他大喊道:“老三!”
章缙未做停歇,他面无表情的将剑从杜三根的体内抽/出,又迅速追了上去。
杜大壮将人推在面前后转身就跑,但是章缙要比他想象的快,带着老三鲜血的长剑就这么直接地从他背后毫不犹豫的刺入。
贺兰玉和周凝月俩人没错过任何一个动作,但是这会儿看向章缙的眼神都有些微妙。
看着杜大壮倒下时,章缙突然感觉自己眼前一黑,他握着剑半跪在地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尽快清醒,肩膀处的伤口需要尽快处理,但现在好像还有一个。
想至此处,他又撑着剑缓缓站立,步伐稳健的朝着贺兰玉所在的方向一步一步走过去。
他脸上沾着的血也不知道是谁的,这样的章缙她还是头一次见。
就在贺兰玉在出神之际,耳边突然传来“唰唰”的几道声音,绑在她和周凝月身上麻绳全都应声而落。
章缙放下了手中的剑,半蹲在地上和她平视,他朝她伸出了一只手。
贺兰玉本想自己起来,抬眼看过去才注意到面前伸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只是上面沾了不少的血液,红白交错的,看着便令人感到十分可怖。
见贺兰玉盯着他那只手看,章缙也顺着她目光看过去,他这才发现胳膊上的血不知何时流到了手上。
短暂思考了片刻,他从胸襟前掏出了一块素帕放在手中后又重新把手递了过去。
他突然伸手又突然收了回去,贺兰玉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便又打算自己站起,谁知道已经消失的那只手又重新回到了眼前。
只不过这次上面放了块帕子,倒是将他手上的那些血迹全都遮盖住了。
就是这帕子瞧着眼熟的紧。
“手很脏,这是我在路上捡到了你的手帕,你握着起来吧。”贺兰玉刚认出这是她是东西,就听到面前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都这般说了,贺兰玉也不再拒绝就只得握着他的手一齐起身,刚才起身站立好,她又听到章缙继续说道:“帕子脏了,回去洗了再还你。”
闻言,她突然一瞥发现他已经作势要将手帕继续塞回衣襟里,贺兰玉连忙出声制止了他:“脏了就扔了,帕子而已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周凝月此刻早就起身退到了一边去。
倒是杜二顺接连目睹了两个兄弟的相继死亡这会儿才堪堪回神,当他发现凶手就在眼前,心中的怒火便再也抑制不住。
杜二顺突然拔剑朝着说话的二人刺去。
感受到身侧传来的动静,章缙很快将手中的帕子又重新塞回了怀里,并顺手把贺兰玉推去了一边安全的地方。
“你今日就陪我俩个兄弟一起下去吧!”杜二顺大喊一声,章缙本来已经做好躲避的准备。
谁料杜二顺突然冲到跟前时,他剑朝下方一转,紧咬着牙冠将剑深深送入了章缙腹部。
贺兰铭和周洵令赶来的时候看见的正好是这一幕:“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