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铭的话音落地,他明显的感受到自己身上聚集了几道视线。
周洵令脸色已经恢复正常,方才不知晓贺兰家小姐的事,尚且还有几分存疑,如今看来当真是误会了,不过到底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
“阿熹失踪了,你为什么不早说。”贺兰泉的脸色也彻底冷了下来,“派人出去寻了吗?”
贺兰铭摇了摇头:“扶光已经去寻了,还未有消息。”他又从长袖中摸出一块玉佩,“不久前同春楼的一个小厮找到我,他给了我这个。”
无名的玉佩是几年前贺兰泉见他学业用功,作为奖赏送给他的,此后无名就一直挂着,因此贺兰铭刚拿出来玉佩,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无名的玉佩怎么会在此处。”
“今日阿熹是和无名一起出门的,带玉佩过来的小厮带话说无名今日暂且不回。”贺兰铭点了点头算作默认,他垂眸看向手中的玉佩,“无名自小是您看着长大,行事向来稳妥,断不会突然如此。”
周洵令一直没出声,他沉思了片刻后才道:“先是舍妹失踪,接着贺兰小姐也不见了,这两次必然都是同一伙人,究竟是谁这么胆大呢?”
这话一出,整个大厅都陷入了僵直的沉默当中,贺兰家在江都可谓是人尽皆知,周家虽不如贺兰,但也是数一数二的江都富商,可如今两家孩子却是一同失踪了。
到底是有人想要挑拨两家的关系,还是单纯的想要勒索钱财,在没找到人之前,这些事情他们都无从可知。
还是贺兰泉出声打破了沉默:“加大人手去寻,你拿着我的腰牌,再去官府借些人,我倒要看看是谁敢绑架我贺兰泉的女儿。”
贺兰铭应道:“是,父亲。”
周洵令在听到贺兰泉要借调官府的人手时,眉头微微一挑,早就听过贺兰氏一家对幺女极度宠爱,如今看来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官府向来瞧不上商户,士农工商他们一直是最下等的,周家有钱又如何,遇上官宦不还是要点头哈腰,只是没想到贺兰家竟可以直接去官府借人。
“嘶。”贺兰玉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她感觉脖颈处传来一阵钝痛。
周凝月同她绑在一起,自然是一下就捕捉到这一声细小的吸气声。
真是每次倒霉的时候都会遇上她,她莫不是真的只克自己,怎得钱姝自小与她一起都无事。
周凝月在心中仔细回想着她和贺兰玉相处的时候。
贺兰玉眼睛彻底恢复清明,入目的是正对着她的佛台,上面供奉的神像没了颜色不说,那头像竟也不知是被人何时偷去了,只剩下了一个残缺身子。
油台东倒西歪,上面落了层厚厚的灰尘,还结了不少的蛛网,房梁上悬挂下垂的布也是破烂不堪。
这是什么地方?
贺兰玉尝试活动,却发现手脚都被人捆了起来。
感受到背后那人一直传来的动作,周凝月实在被她弄烦了,这才说道:“别白费力气了。”
早在那会儿杜大壮过来查看的时候,周凝月嘴里的布团就被他取了下来。
“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怎么嘴里塞着块布团,老二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说这话的时候,杜大壮的目光一直痴痴的粘黏在周凝月的身上。
贺兰玉美则美,可到底年纪小,身材不如周凝月长得好。
周凝月被他的眼神看得直犯恶心,所以她一张嘴就吐了,见到她这幅样子,杜大壮也生厌,就不再继续留着自讨没趣。
所以这会儿杜家三兄弟都在不远处喝酒烤火,周凝月才敢放松片刻。
贺兰玉也是这会儿才感受到后背靠着的还有其他人,只是这声音怎么听起来格外熟悉,她抿了抿唇角,试探的问道:“周凝月?”
身后那人迟迟未答,就在贺兰玉都以为是自己听错的时候,周凝月才没好气的说道:“也不知我是造了什么孽,次次遇见你都没好事。”
字字咬牙,贺兰玉感觉要是没有这绳子绑着,她怕是早都扑过来了。
“你怎么也被绑了?”贺兰玉有些好奇,周凝月明明早就同她分开了,又怎会被抓到这儿。
周凝月敛目看向脚边的杂草,闷闷道:“我同翠云正往回走,突然一个人窜出来打晕了她,我被他用帕子捂晕,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破庙里了。”
贺兰玉听完后陷入了沉思,如此看来这群人是早在她和周凝月争执那会儿就盯上她们了。
“你呢,小乞丐怎么不在你身边护着?”周凝月问这话的时候语气生硬,毕竟这是她头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和贺兰玉说话。
提及章缙,贺兰玉才终于感觉缺了什么,之前无名被她哄去买糕点,自己才被绑来了这破庙,他回去找不到,定然会向父亲求助派人来寻。
想到这里,她稍稍的安心了不少,连同说话的语气也轻快了不少:“在同春楼的时候,他们二人冲了上来,我敌不寡众。”
周凝月听着她的话柳眉直皱,怎么有人遇见这种事情还如此放松。
她还想接着再问问,距离她们最近杜三根发觉了她俩的异常:“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被人这么一吼,两人立即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