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半天下来,贺兰玉也哭的差不多了,见好就收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那我要一份桂花糕和一份糖莲子。”
“阿熹既这般喜欢那千味轩的糕点,不如爹爹将那铺子买来送你。”瞧她终于开口了,贺兰泉连忙答应着她的要求。
章缙安静的站在贺兰铭身后,默默注视着这幅家人团圆的画面,他抿了抿唇角。
父亲虽不像贺兰泉那般,但在闲暇时也常会陪着自己读书练剑,又或者是陪他一起做那些幼稚的事情,打鸟摘果。
母亲这时候就在一旁微笑着看他们玩闹,直到练剑结束后才细心地擦去他额间生出的汗液。
章缙突然觉得,其实刚才自己应该接受贺兰铭的提议。
贺兰夫人看着气氛差不多了,说道:“你们父女俩行了,真当我听不见呢。”
贺兰玉早就止住了眼泪,只是一双眼睛仍旧通红像是只兔子,她脸上重新扬起笑脸,对着贺兰夫人撒娇道:“娘亲。”
贺兰泉注意到大厅内多出来的两人时,想到自己方才的模样有一时间还有些尴尬。
于是他将贺兰玉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随后清了清嗓子,对贺兰铭说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儿声都没有?”
贺兰铭顿时有些无奈,自己惹的事,怎么这会儿还怪上我了。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他考虑到章缙是第一次见他的父亲,为了留个好印象,贺兰铭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刚来不久。”
贺兰泉自然是认得章缙的,只是没想到他变化这么大。
“这就是那日在码头救下来的小子?”贺兰泉打量着章缙。
被人点到,章缙很快就走到大厅中央,行礼磕了个头,“正是,自无名醒后还未多谢老爷夫人救命之恩。”
“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快起来吧。”贺兰泉摆了摆手。
而贺兰玉自从章缙说话的时候就一直盯着他,竟是没想到在码头拒绝她的人也是他。
所以此刻她越发的看章缙不顺眼。
因此贺兰泉刚说完话,她就从椅子上跳了下去,“爹爹,阿熹昨日从树下掉下去了。”
在贺兰玉开口的时候,青黛就想要拦住她,“小姐。”
但是贺兰玉却充耳不闻,她径直走到了贺兰泉面前。
一听到自家女儿从树上掉了下去,那还得了,贺兰泉当即就紧张的问着:“怎么会从树下掉下去呢,伤到哪儿了我看看?”
他将贺兰玉转了个圈,仔细的找着受伤的地方。
方才进来的时候,腿是好的,胳膊也没问题啊。
章缙自贺兰玉说话到时候,一整颗心就提了起来,但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贺兰铭虽然是主人,可掌握这个家大权的还是面前这个人。
若是贺兰泉不留他,那他接下来该去哪儿呢。
章缙在心里已经开始计算自己的退路了。
贺兰泉找了半天都没发现她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还是一旁的贺兰夫人实在看不下去了,说道:“没什么大碍,只是胳膊上划了几道口子。”
掀开贺兰玉的衣袖,贺兰泉看到那几道细小的伤口时,他感觉自己的眉头狠狠地跳了几下。
这要是自己再晚些回来,这伤口都愈合了。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他还是松了一口气,幸好没什么大碍。
将贺兰玉的衣袖重新放下,贺兰泉这才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从树上掉下来?”
贺兰玉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于是急忙伸手指向了章缙,“我让他接住我,他避开了,所以我才掉下去的。”
贺兰泉被她说的有些疑惑,这又与那孩子有什么关系。
“青黛你来说。”贺兰夫人看了自家女儿一眼。
贺兰玉能感受到有道目光一直在盯着她,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她这会儿有些心虚。
没关系的有爹爹在,一想到这儿,贺兰玉顿时感觉有恃无恐。
青黛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这次贺兰铭也终于听完整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怪不得那会儿无名一直心不在焉的,是因为阿熹在啊。
贺兰泉听完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后看了一眼章缙,小小年纪倒是个知分寸的小子。
他的目光又回到贺兰玉身上,“阿熹既没有伤倒,且这无名他也不是故意的,你是姑娘家,让男子抱你确实不妥。”
这跟贺兰玉的设想完全不同,她愣在原地看着面前的人,明明受委屈的是她,怎么都向着别人说话,晶莹剔透的泪水又重新在眼眶里打转儿。
贺兰泉见她又开始哭了,老父亲的心也跟着疼,只能急忙安慰道,“乖阿熹不哭了,你想要什么说就是了。”
章缙看着贺兰玉没有说话。
然后他就贺兰玉抽噎着说道,“我……我要……爹爹罚他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