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明天也能赶得上排练。
沈意撇了下嘴,跟着两人穿过繁复奢华的庭院,被引入浴室,层层落地帷幕遮挡住里面景象,两个年纪不大的女佣便要上来为沈意服侍更衣,沈意虽然是个少爷,但好歹是个现代社会少爷,哪里见过这些,连连往后退:
“停!我自己来,你们出去。”
两个女孩子便立即低下头行礼,:“少爷,我们是beta,并不会影响您的分化结果,请允许我们为您效劳。”
沈意连忙离她们八丈远:“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真的想一个人洗澡……”
他干脆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一番拉扯解释,两人终于听令退下,沈意进了内间才发现硕大的房间里开辟出一片玛瑙为底的浴池,装饰更是极尽奢侈。
他蹲在池边,手捧起水洗了把脸,今晚这一切实在太冲击他三观了,这样等级分明的事实摆在他眼前,他才意识到这个游戏背景是真的权|力至上。
等到他洗完澡,家庭医生已经在外等候多时,一次性包装里的针管、玻璃容器、消毒医物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桌上。
管家毕恭毕敬道:“少爷,许久未见,请容许我们为您检查身体状况。”
场面太严肃,沈意下意识捏了捏睡衣袖口,试探道:“你们要检查什么?”
管家话说得委婉:“少爷您正处于二次分化的年龄,且已经和王室alpha订婚,出去这么久,我们得确保您的信息素和身体状况是否有恙。”
身体状况自然十分健康,难道信息素匹配度不高就能悔婚?
沈意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想到某位少爷的逃跑前科,怕接下来又出什么意外,管家便给他一根虚假的胡萝卜在前面吊着:“当然。”
事实上,如果分化过程中信息素匹配度下降,将会提取那位alpha的信息素注射以提高Omega匹配度。
于是沈意配合的抽了血,原本以为可以走了,又出现4个戴着一次性口罩手套的佣人将沈意引入另一间房间。
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先前抽血的医生进来后将门关上,一边洗手消毒一边示意沈意躺上去。
沈意不太了解这些,又因为是在游戏里也不会有什么伤害,所以照做了。
医生慢条斯理地戴上一次性手套:“根据之前的检测,您的分化方向是omega,我们得确定您没有被标记,失礼。”
话音未落,沈意感觉到后颈一凉,有手指将他浴袍领子轻微往下拉了拉,在他后颈处仔细检查。
沈意后知后觉想到,ABO标记好像确实是要咬脖子的哦。
然后,四肢被人齐齐按住。
沈意:?
剩下的那个医生道:“请允许我再次失礼。”
于是接下来几十秒,拿着手机玩游戏的沈意除了切断共感什么也不能做,眼睁睁看着这个医生将手指伸进屏幕内游戏人物的衣摆下,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但沈意还是气得要命。
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哪怕不是他本人,只是手机里操纵的一个平面人物,他还是气得把手机摔了。
等他捡起来,里面的人物已经被自动掌控了一段时间,回到自己房间了。
沈意气得眼泪巴巴的掉,想给盛野打电话骂这些不把人当人的家伙,但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估计对方早睡了,而且他也不想让盛野担心。
他要把气留着明天撒在这个名义上的父亲身上。
*
第二天沈意早早就被喊醒,规规矩矩穿上一整套华丽且不方便的礼服,甚至因为昨晚睡不着气血不好还被涂了薄薄一层唇釉,沈意气得当场把一柜瓷器都摔了,但没用,这些佣人仿佛服从命令的机器人一般,等沈意发过火,然后接着按住他穿衣打扮。
早餐桌上,沈意终于见到这位名义上的父亲,穿着考究,戴着金丝边眼睛,一板一眼地在喝浓汤。
沈意往桌边一坐,没好气道:“叫我回来究竟什么事?诞辰庆那天我有事,留在这里你就别想了,没事我现在就走了。”
沈卓安看他一眼,旁边的管家立刻上前:“少爷,早餐可能不是谈事的好时机。”
沈卓安将勺子搁在碟子上,语气很冷:“出去一趟,什么规矩都忘了?”
沈意本来就气,结果这个npc还在这给他摆谱,他还走什么无关紧要的剧情?
他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声音:“看不顺眼?那我走就是了。”
“啪”
一叠资料被甩在沈意面前,浓汤将纸张和沈意的衣服溅出油渍,但照片上熟悉的人脸他不会认错。
沈意看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沈卓安用餐巾擦除嘴角污渍:“我的宝贝儿子这么卑微地讨好一个人,我当然好奇。”
他没有跟沈意绕任何弯子:“据说他母亲依靠王室研究的抑制剂存活至今,我们沈家虽然权力边缘,但让他拿不到抑制剂也就是一句话的功夫。
他慢悠悠补上后半句:“听说他母亲现在正在发情期。”
沈意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这是游戏,别人怎么对他他都无所谓,毕竟不是一个次元。可是盛野不一样。
话说到这个程度,沈意再不明白就是傻子,回去上台表演话剧和抑制剂只能选一个。
很难,也很简单。
什么都没有命重要。
沈意重新坐下去,站在后面的管家适时出现:“少爷,请允许我为您汇报这一天的行程。”
等试完半天礼服,又是半天舞蹈课,还要保养头发、皮肤、甚至脚趾头……沈意回到房间已经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了,但他记得要给盛野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回不去了,也让大家做好准备重新找一个人。
想到这,沈意眼泪已经掉了下来,觉得自己真没用,什么都搞得一团糟,排练了这么久的话剧也要因为自己功亏一篑。
越忍眼泪越多,沈意干脆放肆哭了会,等情绪彻底稳定下来才打电话。
电话接通,一时没有人说话,沈意捂住话筒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声音:“盛野,我可能……”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掉下来,他赶紧手背抹了。
“——回不去了。”
“对不起,排练的话剧因为我搞砸了……”
“沈意。”对面停顿片刻,“话剧的事我会解决。”
他停了片刻,像是在压抑什么:
“你是在哭吗?”
沈意不想让盛野担心,咳嗽一声:“谁哭了,我就是今天下午看了个be电影,现在鼻子不舒服。”
“嗯,”盛野顺着他往下说,声音很轻:“那还难过吗?”
沈意沉默着握紧手机,好一会才道:“什么事能让我难过。”
他握紧手机,好像还是不相信:“话剧真的没问题吗?”
“嗯,”盛野不紧不慢的语速在夜色里让人格外心安,“顾回勉强能上台,我演你的角色,你的台词我都记得。”
沈意有点惊讶,吸了下鼻子:“你记忆力这么好。”
他抿了抿嘴:“真的对不起,等诞辰庆结束我回去给你做牛做马,给大家都做牛做马,报答大家的恩情。”
眼看人情绪终于缓和了些,对面像是松了口气,轻笑一声:“沈意,做牛做马不用了,人记得回来就行。”
沈意扣了扣身下的地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