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时雨坐在柜台里百无聊赖。
时间已经不早了,虽然歌舞汀伎五色斑斓的灯火总会叫人有一种时间尚早的错觉。但不在喧闹中的人总不会被环境迷惑,身体发出的疲惫讯号还是能及时被接收,提醒人应当入睡。
他听到开门声时已经预料到应该是伏黑甚尔过来休息,而带着一夜情的对象也是在伏黑甚尔这样的人身上司空见惯的事。
只是抬头看见今天带来的人还是有些出乎预料。
孔时雨稍稍收敛不住表情露出了几分惊讶之色,但很快还是反应了过来,热络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小少爷。”
他本来也不抱着能得到回应的希冀,虽然他并不算特别清楚飞鸟蝉羽的真实身份,但毕竟熟识那么多年。
飞鸟蝉羽十六七岁时是垮着张脸面无表情的,从不正眼看人,听见人打招呼也当听不见;二十一二倒是会正眼看人了,但也常常沉默不语。
孔时雨那么多年来听见过飞鸟蝉羽开口讲话的次数可谓是寥寥无几,时间久了倒也习惯了,招呼还是照常打的,但也不觉着没人回应有什么。
但意外的是飞鸟蝉羽这次回应了,他冲着孔时雨点了点头,强忍着心里说不出的怪异感淡淡的给了个“嗯”字。
孔时雨有些惊讶的睁大了些眼睛,但还是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多冲着人笑了笑。
“行了,别在这里叽叽歪歪的”伏黑甚尔伸手一把揽过飞鸟蝉羽,带着人轻车熟路的就上了楼。
他才进屋就拉着人要进入正题,被飞鸟蝉羽推了一把,隔开了些距离。
“去洗澡”红色的狐狸眼扬起高傲又魅人的弧度。
伏黑甚尔耸耸肩“讲究太多的小少爷”但终究还是听话的去了。
浴室只有一个,伏黑甚尔去清洗的时候飞鸟蝉羽翻了翻房间里的衣橱,不出所料里面只有伏黑甚尔的换洗衣物和一些类似酒店的配置。
飞鸟蝉羽看了看里面挂着的伏黑甚尔的衬衫和旁边质量并不是很好而且似乎已经被人用过的一次性浴袍,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他是带了备用的衣物没有错,但如今的状况,除非他出浴时还穿着现在身上这一套被伏黑甚尔用酒水淋湿过而且充斥着浓重酒气的衣服,不然只能裸着。
不,还有一个选择,下去问问孔时雨还有没有备用的物品,这里是孔时雨一个比较常用的据点,他应该也经常在这里将就,不过也不排除这两个人都不太讲究的可能性。
几下权衡,飞鸟蝉羽扭头下楼。
孔时雨还在柜台,但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休息了,看见飞鸟蝉羽下来有些惊讶。
到了这一步飞鸟蝉羽又觉着到嘴的话生硬极了,大概是一种要对着一个了解自己禀性的人演戏的那种尴尬。
洁癖和尴尬之间的权衡很快决出胜负,飞鸟蝉羽迅速的把自己收拾成了足够自然的模样,上前询问“请问有多余的一次性浴巾、浴袍以及洗漱工具吗?”
孔时雨回忆了一下伏黑甚尔的房间和从前听伏黑甚尔抱怨过的飞鸟蝉羽的性格,恍然大悟,他从柜台下抽出一袋存货,挑出一些东西给飞鸟蝉羽。
孔时雨有些欲言又止“我会提醒他注意一些的,但他不一定听”又思索了一下“你应该还需要一个吹风机对吧,伏黑甚尔房间里那个前几天我记得坏掉了,你等我一下我把另一个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