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车熟路的找到那处平平无奇的吧台,白发的小丑穿上了调酒师的衣服,正拿着纸牌兴致勃勃的为围在旁边的女士们表演魔术,女士们兴奋的赞美与欢呼显然让小丑先生十分受用。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迎接者,他曾经以为因为意见相悖而再也不会相见的挚友。
看见他走近前来,小丑变魔术似的转了个圈出现在人群后,递过一杯血红色的绚丽的酒,酒杯边上还沾了几瓣玫瑰花。
“送给那被关在笼子里的芬里尔先生”果戈里的嘴角勾起夸张的笑“听说您终于有意向打破Gleiphir的束缚,与我们一起追寻永恒的自由。”
“永恒的自由?”飞鸟蝉羽接过酒杯,的在唇舌间饶了一遍这个形容。
“永恒的自由!”果戈里兴奋起来,他在女士们的惊呼下跳上吧台,表演了一段怪异而别有美感的舞步,然后又出现在飞鸟蝉羽的身后。
“杀死束缚着我们的诸神……去追寻那美好的自由!”他凑近飞鸟蝉羽的耳畔,而飞鸟蝉羽也没有躲开,只是向后靠,贴近果戈里的脸颊。
“Скажимне, моядорогаяптичка, даймнеосвобождение, котороеяхочу.”他轻声说着,语气几乎是祈求。
果戈里笑着疯狂着侧头去亲吻飞鸟蝉羽的脸颊,低声回答“Яс радостьюпомогутебе, мойдорогойягненок.”
然后白发的小丑就那么头也不回的离去。
飞鸟蝉羽在吧台坐下,慢慢的一口口去喝果戈里调的那杯酒。
果戈里是明白他的意思的,也明白束缚在情谊与迷茫中的红狼不可能就这么抛下一切跟西伯利亚的飞鸟远走高飞。
但他也真的想带飞鸟蝉羽走,从他们第一次交谈,发现彼此契合的灵魂开始,这样的欲望深深扎根脑海,多年的分别没让执念化作飞灰,反而更加痛痒难耐,深植骨骼。
可飞鸟蝉羽不同于费奥多尔,费奥多尔是疯狂的殉道者,飞鸟蝉羽,是沦落于人外的理智者与迷途者。
迷途的羔羊摆脱不了牧民的束缚,沉默的羔羊无法被带出羊圈,可他又不是一无所知的羔羊,他只是自甘堕落的懦夫,明明知道自己是不甘现状的狼,却还是被束缚着自愿披上了那层皮囊,沉默着欺骗自我。
果戈里可怜他,这是向往自由的疯子难得的好心和救赎。
现在腐朽的羊圈破了,飞鸟蝉羽明白的,果戈里这次不会就这么轻易放手了。
“他会想做什么呢?”飞鸟蝉羽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那杯猩红,空茫的想着。
杀死琴酒,杀死那些研究员,放走他的小猫,这样他就一无所有了,也就自由了。
那么他会难过吗?会难过吧,或许很多很多年之后浪迹在不知哪片原野上还会痛哭出声,但他也会终于解脱,会欢欣会自由会感谢科里亚。
那么……要阻止果戈里吗?
他有些倦怠的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