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冷澈透着碎响,面儿上却撑着八风不动。
江芥也不清楚这个所谓的前妻什么来头,有些事情朴晚愿意分享就分享,不分享...
谁还不能有个秘密了?
她也就逢场八卦一下,但其实没那么需要知根知底。
不过这位,出场频率着实有点高了。
“我应该见过你。”江芥关了水龙头,寒暄着有的没的:“仄庄的时候,带着个孩子。”
终点的喧腾还在继续,朴晚没有任何按键操作。
“嗯,是我。”
毫不遮掩,大方地承认了。
“阿芥,好了没啊?”席地坐的伤员扯着乖软调子,尾音里扬足了撩人的媚气。
明明说给自己听,却视线倔着紧盯面前的结算循环动画,连背也绷得溜直。
反而是面前人的眉心又有了一点小动静,转瞬就被抹平。
江芥突然觉得有趣,很想告诉程莫霄更高度数的酒都放在身后的柜子里,不过出于对老友这场戏的尊重,只是朝那人推了推披萨盒,没有再多说什么。
虽说她没有恋爱经验,却是胜算无数的军师角色。
江芥心里有数。
“慢死了...”朴晚嘴上念着老友,眼神又故作不经意地朝岛台方向一瞥。
旁观者,在喝酒。
一口,两口,扬着下颌,唇线抿紧,面不改色。
彼时的温雅照旧。
该给她拿一瓶好酒的。朴晚想。
找瓶年份好一点的葡萄。
看吧,看吧。
总能发现朴晚不自觉的小动作。
这会儿不藏了?
江芥定眼瞧了瞧表,才招呼朴晚回神:“快点按确认,开始啦...”
关卡游戏总能轻易让人忘记时间,深夜来得比闯关进度还要快。
紧张回合刺激着酒精作祟,在这个把酒当水喝的晚上,江芥顶着酡颜,显然有些醉意。
朴晚倒是没喝什么,小酌助眠;至于那边不兴水波的程馆长,更是饮了一点就开始接电话,眼下清醒得很。
这么忙,还凑来这里干嘛?
不过一开始江芥就说要在这儿住,现在这副样子自己更不会断然放人独自离开;今晚留宿不是问题,酒后洗澡才是难事。
会发晕。
可醉酒的人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状态。
“哎呀我没醉,能行的...”江芥半眯着眼,很是不在意。
“那你快去冲,今晚要睡哪儿我把被子拿过去?”
朴晚不曾注意到好友眼里的一瞬明清。
“我睡里面小房间。”
“那个没有卫生间,你要么睡个大的。”
“哎呀没事...醉在这个浴室你还能听到响儿...”
和醉酒的人争论毫无意义,朴晚也没在这件事上过分执拗,转身翻了换洗衣裤递了去。
听见水声暂停,又听见门锁阖严。
房间离客厅甚远,加上屋门隔音效果很好。
那现在。
到了私事时间。
空了一个尚能睡人的大房间,又余了一个栽仰在沙发上的程馆长。
“程莫霄?”朴晚平视着投影花花绿绿的导览界面,启唇轻轻唤着名字。
那人只倚在靠背上闭眼休息,哪怕离得这么近,也没有开口回应。
朴晚再次确认岛台上放着的半瓶酒,才朝沙发软垫上又靠了靠。
不会醉的。
反而这副姿态,怎么瞧都生着一股病态的难捱。
她看见程馆长微蹙眉头,扯开袖子对着胳膊又拍又挠,映着光,那几道划过的指甲痕瞬间成了凸起。
疹团?
做主厨的警觉性瞬间占据了全部思绪。
今晚吃了什么?
披萨?酒?
不知怎的,朴晚突然想到程莫霄挑剔燕麦,挑剔面包,再和痕迹联系在一起…
疹,痒,她瞬间有种不好的猜测。
程莫霄麦麸过敏。
然而自己对这件事毫不知情!
一方面自己买食材都选无麸原料,直接省去过敏原;另一方面,她只当这人是挑食,从没考虑过这种问题。
原来她对程莫霄了解这么少...吗?
“别碰了,你这是过敏...”
过敏问题因人而异,加之又碰了酒,朴晚一时间比当事人还着急。
“吃了多少?别动,也别挠,我给你找药。”
“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