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该想到。她那样骄傲的个性,怎会愿意受委屈,成为男人不能宣之于口的影子?哪怕别有目的,可那时的她,一定,一定也是……
他突然想要抛开所有顾虑,走上前握住她的手,然后把那枚戒指戴上去。
“那照片……”有人不甘心道。
“是真的。”
她笑,无视满座哗然,星眸直直对上他含着惊涛骇浪的眼睛,讽刺又挑衅,“但我们分手了呀。”
因为分手了,当然不算是地下恋情。完美的逻辑。
这次我没有撒谎了。你满意吗?
……
车窗摇上,将后面的欢送声一并抛下。
朱槿精疲力竭,倒在柔软的真皮坐垫上,翻开手机盖。
放着爆料发酵是肯定不行,心里把通讯录里能调动的资源转了个圈,她捏着眉心深深叹了口气。
她的根基还是太浅薄了,之前主要精力放在保命上,忽视了经营其他方向的人脉,才会在面对狗仔时被动挨打。
或许可以联系杂志主编,庞继宏的水军也可以冲一波……
盘算着闭目养神,不妨刹车突如其来,身体猛地向前一倾,又被惯性甩在后座上。朱槿稳住身子,问司机:“怎么了?”
司机侧身让出视野,犹豫道:“前面过不去。”
“学校大门口,哪个神经病乱停车。”朱槿嘀咕着拉下车窗,探头往外看。
前方,一辆熟悉的黑色越野车停在门口,车窗后男人眼中是风雨欲来的阴沉。他一动不动地盯着这边,仿佛能透过车窗玻璃将她的每一丝表情尽收眼底。
像是野生动物的直觉,后背寒毛瞬间齐齐竖起,朱槿不安地挪了挪身子。
“朱小姐,您看?”
司机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一看这势头便猜出个七八成,这种事他们夹在中间的人最为难,请不得重不得。
朱槿抿了抿发干的嘴唇,想起方才的豪言壮语,重新昂起下巴:“开!”
她还就不信了,他能一直堵着大门不让过不成?!
司机硬着头皮踩下油门,引擎发出兽吼般的轰鸣声,以某种看似凶猛实际缓慢的速度向前滑行。
五十米,越野车一动不动。
二十米,越野车岿然如山,
保时捷咄咄相逼,越野车寸步不让。
十米、九米、八米……
“嘎吱——”
刹车声令人牙酸,保时捷在距离越野车不到一米的距离戛然停下。车门砰地打开,朱槿气势汹汹地跳下来,冲到男人面前。
“宋柏你不要命了!…啊!你发什么疯!”
她尖叫一声,不及反抗,手腕已被人扭住反扣在背后。
男人用的是巧劲,并不疼,却牢牢制住了她。
朱槿不甘心地扭动,想要挣脱桎梏,手腕上的力道徒然加重,耳边传来男人淡淡的声音:“还动?想吃苦头是吧?”
“神经病!快放手!你凭什么动我!” 朱槿怕疼,不敢再动,只能忿然扭头瞪着身后的人,企图用眼刀戳穿他。
“凭什么?”宋柏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短促地发出个古怪的笑,“你自己说了什么,忘了?”
朱槿咬了咬唇,倔强地抬高下巴:“那又怎么样?有种你抓我回去!”
她挣扎得厉害,精心梳就的发髻散开,乌亮发丝随着呼吸摇动。面颊因气氛涌上嫣然血色,衬出那双含怒眸子中的润泽水光。
宋柏顿了一下,松开手,“我们谈谈。”
朱槿用力甩了甩酸痛的手腕,扭过头:“有什么好谈的?宋警官不会输不起吧?”
“闹够了没有!”宋柏的忍耐到了极限,太阳穴青筋暴起,低吼出声,“不过吵了一架,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闹?”朱槿不可思议地嗤笑,无辜地指着自己,“我闹?宋柏,到底是谁摔门就走,半个月没有一句话的啊?”
她再也绷不住,将憋了许久的话全部发泄出来,“你想知道的,我解释了。做错的,我也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让我卑躬屈膝求你原谅?跟从前一样哄着你,捧着你,配合你的心情?跟条狗一样巴巴送上门祈求垂怜?”
朱槿用力眨了几下眼,摁下喉间即将溢出的哽意,迎上他的目光:“死了这条心吧,不可能!”
“你联系过我?”
宋柏好像没听见她的狠话,蓦地软下语气,“出任务时手机坏了,你别冲动,我们今天把话说开。”
朱槿面色微变,“你没收到我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