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见,这是一个异能的时代。
火与光揭开新世界的幕章,痛苦和牺牲被先行者们践踏在脚下,也不能这么说…正是这些,才铺就了人们往更高一层进化的大路。待世人遗忘真实的过去,时间便会将之葬于高楼大夏的地基中。
真讨厌啊,这种感觉。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整天逼逼赖赖地叫我放下,叫我宽恕,叫我去谅解去懂事…
…你问我为什么那么在意这些?
很简单啊。
我正是这一切的见证者。”
——
出自己身的火焰光看着就有一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仿佛是那个不知道死了多久的女人在向我张开双臂,吟唱一首我压根没听过的摇篮曲。
没办法,我对文学根本没那个兴趣,也没多喜欢这玩意,能想到这个相近些的比喻都是托了友人爱给我读睡前故事的福…好像大家都比较喜欢用这个比喻来形容令人愉快的温暖。
哦,不过火这种东西好像本就会让人觉得热。
我双手插兜望着不远处冲天的火光,一手酿造的悲剧并未使我嘴角弧度变化半分。自薇恩死后,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花时间在对人的态度上花功夫了,所以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叫做友好。
不过没把火球直接丢到那家伙身上应该已经算好了吧。
我伸手推开窗,对面那人自然又是一阵紧张,我余光瞥见他好像都快忍不住打开保险栓了。
“如果打开那玩意让你觉得安全的话就开呗,又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屋内氧气快被燃烧殆尽了有点窒息而已。虽然他进来的时候还记得关门,但气体这玩意又不是区区一道门能关住的。
对了,他站的离火那么近,不热吗?
我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说了,“那个门是玻璃门,虽然还可以挡一会,但一直被火烤着你站那也不好受吧?”
“…”,他仍然皱着眉,一张算得上英俊帅气的年轻脸庞都被折腾的不好看了。
我敲了敲背后那面玻璃窗,面无表情地安慰道:“我没想杀你,等到日出了就送你走。”
那小年轻显然不信,整个人打跟我面对面起就像筛面粉的筛子一样狂抖。
我只好耸耸肩,随他去了。
真是的,又不愿意听我讲故事,又不愿意和我一起安静等日出,既然真那么害怕就别跟过来啊,我又没有强迫人的爱好。
——怎么偏偏就捞了个这玩意过来呢。
而在我靠着那面墙闭目养神到昏昏欲睡时,这倒霉孩子总算是开口了。即便表情还是那样害怕的要紧,不过声音还算响亮,所以我也就给面子地睁开眼看了。
下一秒——“你为什么要杀他。”
…艹,这什么垃圾问题。
我翻了个白眼,已经开始后悔睁开眼了。
不过这眼睛睁都睁了,那点睡意也早就随着意识的集中散到了九霄云外去,目前无事可做的我便也只能就着这问题想点正经东西,多少编个回答出来打发时间。
“他杀了我的朋友。”
“那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不杀他,偏要等到现在?”,那个小警察面露不解。
“……”,我深深,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杀的是个毋庸置疑的大坏蛋,还是因为自身能力过硬地位崇高,所以犯了事官方也不敢贸然打压的那种。现在太乱了,刚刚安定的社会经不起第二次的打击。
他不是因为我杀那个煞笔而害怕,仅仅是因为看到同类的死去而下意识感到了威胁。知道是知道啦,但我就是有点烦他这个样子。
同样,我也不喜欢这个问题。
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在薇恩死去的刹那动手。
难道要我说那天并非良辰吉时,路边大师告诉我就应该在今天动手才行吗?
还是说漫长的时光中,脑中与薇恩相伴的记忆被增加了太多不存在的东西上去,以致我终于冲发一冠为红颜,失去理智前来复仇。
呃,你还真别说,这种放在其他人身上显得极为炸裂的东西放在我这火系异能力者身上倒是显得合理起来了。毕竟是火系,脑回路奇怪点智商低点也是正常的,这都是老刻板印象了。
我半眯起猩红的眸子,托腮懒懒地看过去,也不说话,反正就这么盯着他看。
主要是我已经不想动脑子了,所以想看看他能脑补出个啥。
“你那时候没有觉醒异能力?”
“当然不。”,我迅速否认。
“…”,他做出思索状,习惯性地摩挲那抢把——现在也过了有一两个钟头,对方已经明悟了对我举枪是无意义的举动,所以在身体抖久了习惯下来后,那支黑色的配枪就被妥善放回了腰间。
过了一会,他抬起头犹豫不定地问我,“那…是因为不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