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赵大人?不知朱大人说的哪位?”
朱琮阳眼色冷峻,咄咄射出凶光。白玉和司徒渊却好整以暇,喝茶的喝茶,吃瓜的吃瓜。
姜芜隐约从朱琮阳身上感受到杀气,凉风习习。
沈清安又道:“哪个姓赵的都不重要。”
姜芜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里是鄂州!
朱琮阳冷哼:“看来阁下大有来头。”脸上狰狞的扯出一个冷笑。
沈清安无视朱琮阳的暴怒,抿了小口茶,气韵不足,味道也粗制,蹙了蹙眉,轻飘飘的道:“是啊。”
神他妈的是啊!
“朱大人可知京都孙家和王家?”
姜芜和王岫白俱是一惊,但很快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这是要利用她们啊。
不过姜芜和朱琮阳一样疑惑,京都哪个孙家?
“太后远亲孙家和相辅王家。”沈清安提点道。
姜芜这才记起,太后好像是有这么一门亲戚,不过八竿子打不着,而且关系并不算好。早年太后还未进宫,父兄战死,孙家趁人之危,想贪图漆家家产,两家从此结了怨。太后入宫后,有意打压,不过孙家百年基业,互相掣肘着这么些年。
看朱琮阳的样子,有点了解,但显然不多。
他道:“王相辅,我只知道有个平西将军和一个在宫里做娘娘的女儿,王相辅权势滔天,怎么记得起我这号人物?几位该不是看我老实,故意哄我的吧?”朱琮阳语气不善,将拜帖重重捶下,取下腰间大刀,抽出刀鞘,锃亮的刀刃透着寒光。
“大人可先看看此物,再下定论。”沈清安取出一枚玉扳指,仆从小心接过,呈送到朱琮阳面前。
司徒渊有条不紊的摸着刀,白玉有恃无恐的学朱琮阳,取下弯刀把玩。
朱琮阳仔细看后,脸色异彩纷呈,最后将信将疑的送回玉扳指。
“诸位今日来,为的何事?”朱琮阳语气里少了戾气,不过依旧狠厉。
姜芜道:“我们来,是因为家中长辈不便。为的却是主上的千秋大业,关乎大人的命里前途。”
朱琮阳遣退下人,姜芜厉声道:“我说的大人可千万记好,不可外传,连枕边人也不可说。”
朱琮阳脸色凝重的点头,压制住内心的欲望和野心。
姜芜:“我们此番来并不代表太后。”
朱琮阳浓眉倒竖,嘴唇紧抿。
“大人也知道,现下朝局动荡,太后把持朝政,我孙家虽是太后远亲,但也是百年望族,难免会被人诟病说功高盖主。他们既想拥兵自立,与其等着灭亡,不如及时另择明主。兔死狗烹的道理,大人应该比我更明白。”
姜芜继续道:“这位明主大人是知晓的。”她一边观察着朱琮阳的神色,迟疑的困惑,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
朱琮阳果然不知上面的人是谁。
于是更加肆无忌惮,“孙王两家倾覆家族之力支持,承蒙主上接纳和重用。不过大人可不算太好。”
朱琮阳猛然一怔,脸色阴沉,精明的眼里透着凶光。
来者,不善呐。
朱琮阳道:“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门外窸窣响起兵器碰撞声和有序的脚步声。
屋外围满了官兵。
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走不出朱府。
姜芜脸上覆上一层冰霜,眸中阴沉,“大人不是见了平西将军吗!”
“主上虽有意亲近,但不代表能容忍底下的人逾矩。”
“主上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
朱琮阳捏碎手中杯盏,茶水顺着案桌流下,嘀嗒的浸湿他的袖袍,清脆的破碎声响亮。
王岫白眼角上挑,冷声轻嗤:“贪心不足蛇吞象,朱大人不能既要又要。否则到头来卵覆鸟飞,走了李响的老路。”她将茶盏重重一嗑,茶水溢出,沾湿了手指。
朱琮阳心惊胆战,擦拭额角的冷汗。
听闻主上冰冷凉薄,杀人不过头点地。最爱的不是杀人,而是虐生,将人活活折磨死。
先前一个叛徒,经历了剥皮,炮烙,宫刑,千刀万剐后再活活炙烤而亡。听说熬了整整七日才断气。
扑面而来的冷飒气息,让他不寒而栗。
他以为主上不会管得这些琐事,只要他攀上王家,也能给赵明诚一些震慑。
他的自以为是差点将他害死!
心有余悸的道:“属下知错,会安分守己的守着鄂州,听令主上。。”
朱琮阳腰间大刀不慎脱落,坠地时发出“砰”的一声响,官兵大刀阔斧的冲进来,堵住门口,身穿轻甲,手持佩剑,凶神恶煞。
几人面色一沉。
“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滚,都滚!”朱琮阳大喝的将人驱赶。
几人松下气。
王岫白骂了一句“蠢东西”,朱琮阳恭敬受下。
“你犯下的事,清理干净,主上眼里容不得沙。”王岫白道。
林无隅沉默寡言,姜芜问他是有心事?林无隅否认,却变得越发深沉,有时会避开他们,偷跑出去,在朱府勘察。
姜芜留心他的举动,想寻机会查一查朱琮阳在疆域一役中起着什么作用,却等来林无隅失踪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