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李大老爷便狠狠一甩袖子,令陈彦之险些摔倒。
陈俊生眼疾手快地赶忙扶住陈彦之,他很心疼他这个叔父,他刚想张嘴去骂李大老爷,结果被陈彦之一把拉住了。
陈彦之摇了摇头,要他不必多说,陈俊生也只好生生忍住到了嘴边的话。
陈俊生转头带着点求助的眼神看着江逸尘,江逸尘也立马知会陈俊生的意思。
对于陈城主和李家的恩怨,江逸尘作为外人也许还能说些理中话,他之所以跟着陈彦之来到李家,也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只见江逸尘略微清了清嗓子,对着李大老爷的背影,声音洪亮地道:“李员外,恕在下直言,李聪的死,纯粹是活该。”
话语一出,震惊满园。
陈彦之被江逸尘这话震惊的久晌回不过神来,陈俊生也是瞪大了双眼,他不断拼命的跟江逸尘暗示。他本以为江逸尘会说些理性中间调和的话,可现如今看起来完全是火上浇油。
李大老爷听到此话先是一怔,然后便愤怒的转回头看向江逸尘这个毛头小子,他已经压不住满腔怒火,大步流星的走到江逸尘面前。
李大老爷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只见他拽住了江逸尘的衣领,怒目而视道:“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江逸尘眼神平静,带着些许威严,镇定地将刚才的话又复述一遍道:“我说,李聪的死,纯属活该。”
说罢江逸尘便握住李大老爷握着他衣领的手,狠狠的向下一甩。
李大老爷被眼前江逸尘的表现也是震惊的说不上话来,虽然江逸尘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岁左右,但他的眼神里却有着超乎年龄的镇定。即使刚才李大老爷心中满腔怒火,此刻也被江逸尘的沉着冷静压下来一半。
李大老爷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江逸尘,仿佛像是在看一只即将盛怒的狮子,居然让他自己内心都颤抖了三分。
江逸尘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即使他什么都未做,却让在场所有人汗毛倒立。
只见江逸尘缓缓地张口道:“李聪的死,就是现世报的结果,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他死的并不冤。”
李大老爷被江逸尘的气势震惊到忘了说话,只听见是陈俊生率先打破了这份宁静,他微微颤抖地问道:“江……江兄,何……何出此言?”
江逸尘道:“若要细究起来,这就要从李大老爷开始说起了。”
江逸尘略微低头,带着点鄙视和戏谑的眼神看向李大老爷道:“李家家大业大,李大老爷妻妾美女如云,可为啥只诞下李聪这一个独子?若要说起来,这李聪,是李大老爷发家前跟正妻生的吧。”
李大老爷只能茫然的点点头,江逸尘便继续道:“李大老爷很厉害,靠赌场白手起家,积攒第一笔资金后又在短短数年间发展其他产业,将家产遍布整个大唐,积累无数财富,在这点,在下是佩服您的。”
“可是在您发家的过程中,让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又让手下强买强卖,巧取豪夺,这些一桩桩一件件,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吧?您的发家可离不开这些肮脏的交易,您信不信,您每做一件这样的事,你的福报便减少一点,日积月累,可是损了极大的阴德。”
“李家如此大的产业,按理来说应多生出几个后代来继承,可为何在您发家后却再也没有子嗣诞生?这便是您自己的报应。”
“你非但没有弄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反而因为李聪是唯一的嫡子而更加娇惯。这便把李聪宠的更无法无天了,伤天害理,奸淫掳掠,这些本该被判死罪的罪名也都被你威胁陈城主而不了了之。”
“人们常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猫妖便是终结这一切的结果,若是李聪是个安分守己的,猫妖自然也找不上他。要说李聪的死,怨不得猫妖,怨不得陈城主,要怨就怨这位一切的根源,李老爷你自己。”
李大老爷虽然感到浑身无力,但是仍然冷笑一声道:“我凭什么要相信你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孩说的话。”
江逸尘也冷笑一声回道:“李老爷大可不信,反正丧失独子的又不是我。”
随即江逸尘目光寒冷的盯着李大老看道:“你,敢赌么?”
李大老爷低头不说话,内心在强烈的挣扎。
江逸尘扔了一个白眼转身就走,李大老爷突然在背后叫住江逸尘道:“等下,我……该怎么做?”
江逸尘头也不回道:“该积德积德,该行善行善,修建寺庙也好,广施善粥也好,把那些吃进去的不义之财全吐出来。”
“你要是做到这些,我保证你两年内便又有子嗣诞生,若不应验,你找人到苍穹派打死我我都不还手。切记下一个孩子不可再像李聪那样放任,否则上天还是会收回的。”
周围的人纷纷都离开了,陈俊生也扶着陈彦之上了马车走了。李家门口只剩下李大老爷一人仍站立在原地。
李大老爷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狼狈过,脑子里反反复复地思索着江逸尘刚才那番话语,最终只凝结成胸中一口闷气,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