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机急道:“你打了我一巴掌,我划伤了你的手,我们算扯平了!我答应过姨母,我要保护你,你不走我也不走,我决不会走!”
白云鹤冷笑一声:“保护?杀了我在乎的人,也叫保护么?像我父亲一样?将我母亲囚禁在门内,将我关在门外,他日若我责问起来,是不是也能说成是保护?”
花机道:“不是这样的!这不一样!”
白云鹤摇摇头,道:“没什么区别,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他又道:“你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花机气急,却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他从不和自己表哥争论什么,虽然表哥也从不与他争论,可他自问,即便是表哥错了,自己也是定不会和自己表哥争什么的,但是这次,除了这次,他绝不会让步。
他道:“是你忘了!是你忘了姨母的仇!是你非要和仇人走在一起!贺丹青是我们的仇人!姨母就是因为韩渊才病的!!”
白云鹤怒火被点燃,喝道:“滚啊!!”
花机被喝住,瞪着眼睛忍了好久的泪,见白云鹤如此坚决,良久,才哑声道:“表哥你一点也不好,我要去和姨母告状。”
他跑着离开,李微拿过花机的刀追了上去,许久,等他们都跑没了影,白云鹤才松了一口气,低头看向怀中的韩渊。
韩渊仍是一动不动,他装死可不是为了让花机离开,是为了见那什么神医。
白云鹤却不知他什么想法,一时又紧张了,抱着他晃了晃,焦急喊道:“贺兄?贺兄?你不要吓我!”
他摸上韩渊的伤口,这里依旧滚烫,鲜血还没有完全止住。
他再次慌了,拍打着韩渊的脸,试图唤醒他,可是韩渊一动不动,脸色似乎更差了,白的如地上清雪一样,渐渐没了温度。
白云鹤急得大喊:“不是说有神医吗?为什么不出来?救命啊!救命啊!!神医在哪……”
韩渊本想多装一会,不想白云鹤是真不上道,半点不客气,巴掌抽得他脸疼,忍了几十个巴掌,他终于是没忍住开口,道:“别抽了,脸疼……”
蓦地又听见说话声,白云鹤心情大起大落,看着怀中的人,缓缓睁开眼睛,带着怨气看他一眼。
韩渊埋怨道:“你的手也太重了,云鹤。”
白云鹤怔了一会,明白自己被骗了,松了口气,勾了勾嘴角,又立马拉下脸去,责问道:“贺兄,你又骗我。”
韩渊动了一下,扯到伤口,脸色狰狞,道:“没骗你,伤是真的。”
白云鹤道:“那你……”
韩渊道:“虽常言道破月弓下无活人,但我认识此弓上一任主人赵烨,知道一点破月弓的破绽,所以,花机杀不了我,但我也不可能杀他,打起来又太费事,不如受伤装死。”
其实是,虽然他知道破月弓有破绽,但破月弓的箭真没有那么好挡,而且再不早些装死,情况于他而言更为不利。
花机的实力他自是完全不在乎,但李微便不好说了,时至如今,他还尚未见识过李微的全部实力,不得不权衡再三,若是打得过李微还好,若是打不过,或者打个平手,让花机恼了,再使出最厉害的一箭,就不只是这点伤了,兴许要真的搭上性命。
太不值当。
白云鹤觉得他是为了自己不为难才铤而走险,心上愧疚万分,急道:“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那可是破月弓!杀炼尸人的时候你分明看见了!上次、上次也是,因为李微,你险些便……这一次,你竟然还敢如此!”
这招确实险了一些,韩渊无可辩驳,只好博同情,道:“我已这般了,你还要责怪我?”
白云鹤果然同情他,立马便不说话了,兀自抹了两把泪,道:“总之、你没事就好。”
“也是有事的。”韩渊缓缓道:“我都这副模样了,也不知神医会不会出面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