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在点将出战之前鼓舞军心,拥有着天生的信服力。
他反问众人,一时无人能答。
在此稍稍停顿,视线特地扫过老翁一眼。
老翁已然看出来,眼前人甚为怀疑自己,可眼前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仍然不曾抱有任何不怀好意,相反,他的眼神很怜悯,甚至尊敬。
那绝不是看向敌人的眼神。
韩渊问那老翁:“老人家,年轻人不知,难道您也不知么?”
不待老翁回答,他又看向众人,道:“这样的朝廷你们都不愿意相信,敢问诸位还能走到哪里去?”
“如今我大黎强盛,天下太平,可正因如此,有些人便要坐不住了,神族到底是千年王朝,玄门根深蒂固,岂会死得如此快速?时至如今,还仍有许多前朝余孽躲在阴沟里对我大黎虎视眈眈,妄图复辟前朝,这些人最喜闻乐见的不就是我大黎天下混乱、君民二心?他们这些祸害,妄图反间我大黎君民,使我等自相残杀,唯恐天下不乱,其心可诛!”
字字珠玑,振聋发聩。
古来君王将相出征前皆怕军心涣散,常常不敢将任何败绩、困顿这样明晃晃地告知军民,但眼前人却没有丝毫担心,也或许他本非大黎治下忠民,所以行事肆无忌惮,只求目的不为朝廷。
可白云鹤不同,他要考虑大局,但已让贺丹青说了这么多,再行阻拦反而不利,他看着,手心满是汗,握拳也发软,只觉使不上力来。
他也好奇,贺丹青要怎样解决?
百姓很快对他的话提出了质疑。
“你怎会知道这么多?难道你和神族是一伙的?”
“谁知道你是不是唬我们?”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想要步神族的后尘?”
韩渊哈哈一笑:“知道我为什么敬佩诸位么?因为诸位是弱者,但是弱者却并非不能反抗,昔年伐神之战,大黎何尝不是弱者?大家此刻胆敢站出来反抗,恰是我大黎起义成功的最好见证!”
他又道:“不论此次造出这等孽事的究竟是何人,是大黎或者神族玄门,我们都不能坐以待毙,我们都要举旗反抗,倘若大黎要杀我们,出了城又顶什么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逃又能逃去哪里?大黎若敢违背初衷,难道我们便不敢再起义一次?倘若是前朝余孽要害我们,十万大军已至,我们还怕他作甚?何不叫那些阴沟里的前朝鼠辈们看看,我大黎是如何军民齐心,同进共退的?”
“再起义一次”,不说韩渊这话能不能说服人心,打从这句话开始,众人脸上就已尽是掩盖不住的惊色了。
放肆!太放肆了!
眼前人究竟什么来头?他们纵使想活想出城,可却也完全没想过起义造反,这可是死罪啊!
一片难看的脸色中,老翁的脸色又最为难看,他靠着平日行善积德积攒的人脉与名望发动的人,如今就要被人三言两语的说散了。
简直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