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绥也不是没看见李玉鸣的表情,但他装作没看见,反正是他运气好捡的,就在路边,顺手拿一下怎么了。
于是他和带着中阶法器的安柯高高兴兴的走了。
晚上周绥没有回房间休息,他坐在自己房门的门槛上,靠着门看着天上的月亮。
夜晚的仙山寂静极了,不似凡间热闹,凡间的夜晚偶尔能听见婴孩啼哭的声音和婴孩爹娘轻轻哄睡的声音。
有时候是其他纨绔子弟出去风流半夜偷偷爬墙回来的声音。
还有百姓为了生计忙碌的的声音。
好不热闹。
也不知道爹娘在牢里能不能看见月亮,不知道他们情况怎么样了。
周绥摇摇头,正准备起身回房,就看见有个身影一闪而过。
周绥本想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但他一寻思,反正横竖也睡不着,便偷偷摸摸地跟上去了,
才走了半刻钟,周绥就找不到人影了,然后他抬眼撞进了一双温柔的眼睛里。
撞得自己心里慢了半拍。
那双眼睛要笑不笑的弯着,眼睛的主人抬起手嘘了一声,声音轻柔:“新来的?跟着我干什么?”
周绥一听这声音就觉得熟悉:“尊长的声音与我一位故人很像。”
“故人?”这人把这词含在嘴里玩味的过了一遍,他似笑非笑的走近周绥,步伐也是不紧不慢的,却是将话题盖了过去,“大半夜跟着陌生人乱跑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来人端详了一下周绥的脸,似乎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周绥实在是长了一张好看的脸,眼尾微微下垂,眼角却像个小钩子,即使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也是温柔的,眉目端正的好似要入画,厚薄正好的嘴唇轻轻的抿着,一袭蓝衣,在月光下更衬得人像一幅画。
如果他不是半夜偷摸跟踪人被发现的话,画面也许会更美好一些。
“嗳,”他笑了笑,“回去吧,有时候好奇心太重可不是什么好事。”说完这人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然后脸上的血色都被这两声咳嗽带走了似的,面色惨白。
周绥迟疑的走上前两步:“您?没事吧?”
来人摆摆手,笑着咳了两声,轻声道:“能有什么事,也就如此了,别再跟了,小鬼。”说完,他没有给周绥反应的余地,转身走了两步消失在原地。
睡着之前,周绥才迷迷糊糊的想起,他知道那声音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了。
“安柯,”周绥第二天看见安柯,问:“你知道这边有一个穿白衣的,嗯……声音很好听的男子吗?”
然后他就收到了安柯看他像看傻子的表情:“就这些条件啊?”
“应该还是生病的,咳嗽,修为……我觉得不低。”
安柯思忖了一下,“别的我不知道,但是带病修为高的,据我所知的只知道一个。”
“谁?”
“溪峰主。”安柯也不卖关子,“你打听干嘛?听见别人说起了还是碰见了?”
周绥摇摇头,“确定是溪峰主吗?”
“你说的这些条件我只知道这一个,而且溪峰主常年带病是众所周知的,”然后他想了想,“弟子学堂阁楼上有一个供人翻阅的藏书阁,有历代峰主和长老的画像,你若好奇,等今日课堂结束,我们可以去翻翻看。”
今日的学习内容是巩固昨天学习的知识,周绥适应起来很快,没多久就得心应手了,还收到了周昂一一句不咸不淡的夸奖。
这就让其他已经来了一段时间的人很不爽了,因为周昂一脾气在外实在是说不上好,平时对人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但是这两天,周昂一却明显的没有怎么摆脸色。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竞争,这话一直不假。
李玉鸣摇着自己手里的扇子走到周绥旁,“打扰一下周小侯爷……周兄,请教一下,您是怎么做到的?”
周绥没起身,抬眼望向他,“二皇子指的是什么?”
李玉鸣:“我想小侯爷应该知道我说的什么。”
周绥看着李玉鸣身后缓缓聚过来的几人,没接话,把手中的纸笔妥帖地放好,理了理自己的袖子才站起身,道:“怎么?二皇子怀疑我用了不入流的法子应付学习?亦或者……用了什么收买了周师兄?”
一旁的安柯站在他身边,脸色一沉,正欲开口,被李玉鸣打断:“哪里,我相信小侯爷,未来永安侯的接班人,不会做这等不齿之事,”他啪地一下合上自己的扇子,“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