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些,众人都沉默了,内心里波涛翻涌,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话来说。
面前堆着的书本下面压着一张纸,随砚将它抽出来,翻过来一看,上面写着:苏槐,给你一天时间,把你的桌面收拾干净,那些坑坑洼洼的就算了,但是其他的,都给我弄得干干净净。
俨然是老师的口吻。
不出意外的话,是那位班主任。
班主任,管理班级学生的方方面面,如果被年级主任或者校领导看到如此繁乱的桌面,丢的只会是理科十七班的颜面。
可是那些话,怎么可能是本人写的?
全是各种不堪入目的咒骂,各种恶意慢慢的诋毁,用尽各种语言来描绘一位还未成年的女孩子。
方秉漾自看见开始就一直皱着眉,忍了很久才发言:“简直太过分了!尤其是这句话!”
在桌面涂鸦的角落里,写着这样一句话——被这样对待是你活该,你猜猜我们为什么不那样对待别人?
就好像,所有的错都是苏槐一个人。
随砚自然也看见了那句话,抿了抿唇角,蹲下身子去看桌洞。
桌洞里面更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残渣,有零食残渣,有各种虫子实体,还有被撕成碎片的书本作业,全都散乱地铺在桌洞里面,引起生理上的不适。
桌子侧面靠墙的挂钩上挂着一个书包,表面脏仆仆的,被人用黑色记号笔写了大大的“恶心”两字。
拉开拉链,里面放着一个笔记本,在书包夹层。
笔记本是老式的款式,还带着密码锁,已经很破旧了,但锁还坚强地坚守自己的责任。
随砚将掀开的卷子重新铺得严严实实,一点痕迹都看不到,把那个笔记本放在桌子上,陈述事实:“需要密码。”
姜时鄢出声:“试试0916,她的生日。”
很简单,锁一下就被打开。
而0916,正是今天的日期。
缪亓则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湿毛巾,进门以后径直走到随砚身边,掀起试卷一角,使了点力气擦拭桌上的笔记。
正所谓大力出奇迹,再加上桌面足够光滑,能抹掉大半痕迹。
随砚在一旁帮他拎起一角,方便他工作。
他们二人一边忙活一边听姜时鄢分析:“你们有没有看见那份休学报告上面的日期?”
方秉漾回忆了一会儿:“九月十五,昨天。”
“对,准确来说,是九月十五号被拒绝,签署了不同意的意见。”姜时鄢补充。
她继续说:“你们看,这张被压在书下的纸条是背面朝上放置的,说明苏槐还没有看过,不然纸条会被拿走。既然还没看过,说明苏槐今天根本没来学校,为什么?我觉得休学不成功是一方面原因。”
季满圳听了她的分析,又见那两人在一旁忙碌,就挑起大梁,“我们先看看这个本子吧,或许,这里面有我们想要的答案。”
笔记本被翻开,几乎都是空白,唯有中间一张纸上写着一段话:十七年前我来到了这个世界,十七年后,我也可以离开了,就不多待了,一头一尾都是一天,挺好。
季满圳手抖了一下,轻声道:“她这是,不愿意待在这个世界了吗?”
随砚看向他,沉默着没说话,良久才出声:“也许,她只是累得睡着了。”
没等悲情太久,就见姜时鄢道:“你们快来看,这里好像有东西!”
她在刚刚就接过了那个笔记本,翻看的期间发现有被撕下来的痕迹,“这里有压感,找支铅笔,拓下来看看。”
缪亓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忙完了,大部分的痕迹都被擦除,桌面恢复程度80%,至少达到了老师让苏槐清理的程度。
他递过去一支铅笔,姜时鄢接过就斜向纸张描摹。
前一页的力度不小,没花费多少时间,就能看清楚被撕掉的那一页纸上面到底写着什么。
季满圳凑过去,一字一句辨认:“给你一天……桌面收拾干净……坑坑洼洼……干净……”
他嘟囔着:“怎么有些眼熟。”
随即,视线内就出现了一张纸,上面清清楚楚写着那段话。
——苏槐,给你一天时间,把你的桌面收拾干净,那些坑坑洼洼的就算了,但是其他的,都给我弄得干干净净。
我靠!
季满圳觉得有些魔幻,话都说不利索:“这这这不是老师给她的警告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随砚问他:“你怎么确定,一定是老师写的?”
季满圳:“可这明明就是老师的口吻啊!”
“如果是模仿呢?”
季满圳有些语塞。
随砚继续添了一把火:“如果真是老师写的,为什么要用这个笔记本里面的纸张,我看过了,就是一样的纸张,再者,老师怎么会知道这个笔记本的密码?”
季满圳:“我们都能破解,老师为什么不行?”
“既然都是老师本人来了,为什么还要用她本子里的纸,为什么不随便找张纸,反正重点是提示的内容,而不是纸。”
姜时鄢适时开口:“所以,重点不是内容,而是这张纸,这就是线索。”
季满圳:“???”
见他逐渐迷糊起来,缪亓则跳出来开导他:“你还记得我们在办公室的时候,墙上挂着的时钟上面是几点吗?”
季满圳认真回忆:“五点。”
“那现在呢?”
现在?
季满圳愣住,随即猛地抬头看向教室前面黑板上方,那里挂着一个时钟,上面的时间明明确确——三点半整。
缪亓则:“或许你可以觉得这个时钟坏掉了,但是我刚刚又去过办公室,在找毛巾的时候,那边的时钟是四点。当时我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直到回到教室,看见了一样的时间。从那时候到现在,时间过了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