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似乎不太方便——”他抱着她扭头看了看身后通往女王闺阁的门,“要回去吗?”
“怎么不方便?你给我躺下。”她愈发坚信在拉达冈面前就应该有什么说什么,他私底下才不像他平时表现出来的那副衣冠楚楚的样子。
他饶有深意地打量了她一眼,最终弯着嘴角点点头,浑然一副宠溺纵容的做派。
她真恨不得把他整个脸蒙住,但蒙住了就不能继续做那事。
羞恼交加下,她双手扶按在大理石围栏上,拉达冈的五官很立体,简直是天生做这种事的料。
背后的墙面上是巨大的黄金树浮雕,身前的视野中是沉默的律法神祇塑像。纵使她故意闭上眼,拉达冈灼热的视线也会如熔岩般烧穿她的灵魂。
“嗯……你有病?”
“我的乖女孩不喜欢吗?”
她脸红得不像话:“闭嘴吧你。”
“真要我闭嘴吗?”
“……”
眼见把人逗狠了,拉达冈反而心情更好了——教堂的原有的静谧被彻底打破,她不知道拉达冈到底怎么想的,这次他竟然没封上雾门,万一……虽然这概率微乎其微,简直比让拉达冈去砸环的概率还低,可万一就是有魔怔信徒大半夜不睡觉、非要不管禁制来教堂礼拜怎么办?
体内那股如坠云端的漂浮感使她不由联想起骑着托雷特对准交界地不同的气流或高高跃起或猛然下跃的感觉。
哦!管他妈的什么玩意儿在上呢!黄金律法黄金树无上意志!随便了,她自己在上得了!好在拉达冈还没进化到彻底放飞自我的程度,虽然她总觉得她的王夫很快就要变成这样的人。
很快,她与她的神祇共坠快感的汪洋,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舒服吗?”
神像仍注视着她。
拉达冈仍注视着她。
她红着脸不肯回应,只将身体诚实地俯下去,也不管他眼里的挑逗,搂住他的肩颈,含吮住那湿淋淋的唇瓣,哼哼呜呜地又是一阵靡靡难分的情欲纠缠。
他的神性与人□□织,尽皆拜服于她的热切。
“拉达冈——”
她轻唤,暧昧的鼻息喷洒在温热的颈窝。
“嗯。”
听见他的回应,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似乎只想要开口念一念他的名字。
神祇拥着她坐了起来,横在她与围栏之间的,是拉达冈炽热的心跳。
他会后悔吗?后悔跟她在教堂胡闹,后悔让她频频挑衅律法威严,后悔与她在黄金树下结为夫妻。
“你真是个不称职的律法神祇。”她没头没脑道。
“哪里不称职呢?”
“你应该——”诺丽纳看到他额角渗出的汗珠,又不自觉回望着那尊无言注视着这里的塑像,“你应该……”
“你在看谁?”他稍稍偏头,“你更喜欢那个我吗?”
她软趴趴地叫了声就被切断了思路。
拉达冈咬着她红透的耳朵,语调里听不出到底是什么情感:“完美的黄金律法不需要一个有感情的律法容器——你更喜欢那样子的我吗?”
她突然反咬住他的一绺头发:“那样子的你还会履行‘夫妻义务’吗?”
“不会——神祇永恒不死,因而完美的律法也不必更迭。”
倘使完美的黄金律法不需要神有自己的感情,那便意味着律法本身只需要一个能够承载它的容器。
拥有永恒生命的神的一切行为都将只服务于律法的运转与维系,因此,用以传承神位并取代旧神的子嗣自然就不必降生,而神王之间的两□□流,自然也就没有非做不可的必要。
“拉达冈,原来你这么不要脸。”她借着力道往上抬了抬腰,手指埋进他红色的发根,“我们第一天认识的时候你就想睡我!”
眼神微闪,神祇顺着她的话忆起他们的相识往事,那对紫色瞳子里盛着他想要解开的谜题。
他含着软肉咬了咬,没反驳也没承认:“我记得那天我歇在书房。”
浅浅的呻吟散进夜色,她决意不给自己的王夫留面子:“探讨禁卫军那天呢?”
“也只是神王间出于礼节的询问,你最终不也没留在寝殿吗?”
她不以为意地嗤笑一声:“我没留下,其实你当时气得要死吧?”
他也不知道。
他觉得自己当时没有感觉多生气,只是有点,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烦闷。
但拉达冈更愿意相信那只是因为事情发展不受他控制的原因。
“亏你新婚夜还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夫妻义务?”她越说越理直气壮,丝毫不顾及自己此刻的处境,“拉达冈,你就是单纯想睡我。”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自带朦朦湿气,不管是爱还是纠缠,总要有一方在调弄微醺的迷离。
“我的乖女孩竟然能得出这样的推论,真令我惊讶。”
她哼唧着就想挠他,奈何被他先一步锁住手腕,“你现在、现在不就在印证我的,我的话?”
“印证与否,可不是你说了算。”
他一向不做选择,正如回归性原理那般,一切事物都有共同的终点,在追寻理想的过程中只要为之不断奋斗即可,任何阻挠都不应被视作需要犹豫的东西。
成为完美存在——这便是他的目标。
只是……
只是,他频频放任自己将理智关在门外,于是整个房间就只有他和他的小妻子。
丝丝缕缕的情欲如同散乱的线团,不成形的结,不成结的缠绕,织就一段难解的情愫,拼凑一夜难解的爱语。
夜色尚浓,黄金树无声降下磅礴的黄金雨,他也再一次吻住他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