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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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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的事?”

“它现在不是就在门外面吗?把它叫进来,你自己问问不就知道了?!”

“我过后自然会找它询问,你无需为此忧虑。”神祇的指尖再度擦过她的脊椎,引起一阵细微的颤栗,“这只是个小小的标记,帮我的乖女孩将她应服从的神祇永远铭刻在心。”

“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多了几分意味深长,“你竟然会相信这个。”

“我才没有相信!”难以言状的羞恼浮上心头,她使出挥动粉碎巨人槌的力气挣开他的桎梏,“你们两个从来都只会沆瀣一气,没一个好东西!”

拉达冈稍稍颔首,将她眸中燃烧的火焰尽收眼底:“还在为拉卡德生气吗?”

“他又算什么东西?”话虽如此,但她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却更加怒不可遏,神祇的手安抚般地轻轻拍着她的后腰,她扶住他的肩头便跨坐在他膝头,袍底下的金链在混乱中缠住他的脚踝,“拉达冈,你觉得你这个王夫做的合格吗?”

“王觉得我哪里做的还不够呢?”

她揪住他的领口,颇有种审讯官的口吻:“你身为律法神祇,却以权谋私——究竟是哪一条律令,准许你包庇对黄金律法不敬的人呢?”

拉达冈面上不显波澜:“我倒是没想过王为了指摘我的错处不惜以身入局。”

“不许打岔!”她像头暴躁的小兽,随时都准备扑上去撕咬一番,“我有权处置不听话的王夫。”

镜子里的人嘴角溢出笑容:“这是哪一条律令赋予你的权利?”

“这是我的能力授予我的权力。”

在无数个躺在赐福光束旁休憩的深夜,她认为自己应该也是个平凡至极的人,和这世间千千万万的人一样,有着七情六欲,有着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按部就班地过着自己的人生,本无甚特别之处。

唯一有别于“普通人”的那点,便是她身为褪色者,被双指安上了修复黄金律法的使命。

她甚至固执地认为,这世上除了生死攸关的大事,其余的一切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不值得耗费过多的心力去在乎。她也一直坚信并践行着这条理念,作为被召回交界地的众多褪色者之一,她偶尔会暗自思忖,自己或许是其中最珍视生命的那一个。

从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土地上睁开眼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不断地为了生存而妥协,为了生存而挣扎,为了生存而奋战,为了生存而不得不走到如今的位置。在她心中,没有什么能比自己的性命更为重要,这是她生存的底线,也是她一直坚守的原则。

哪怕她现在坐在旁人永世都难以企及的位子上,她也应该对自己的心保持绝对忠诚——她早该明白这个道理,可有些情感却总是让人难以捉摸。

拉达冈的手覆上她无名指上的契约戒指,晃动的烛火映照着女人的情绪,不可轻言的感情就藏在淡淡的焚香里。

“诺丽纳,你也被困住了。”

她指尖的动作一顿,链条晃动,发出清脆声响:“只有掌控不了的东西,才需要加以束缚。”

拉达冈不语,轻轻吻向她的眼睛。

金轮草香包裹住她,在晦暗的阴影间,在重叠的心跳中,在灵魂的长叹里。

他抱住迷茫的雏鸟,嗓音里满是无奈:“你总是不乖。”

“我本来就不乖。”

“我知道。”

“你不知道,”她感到心头那簇快要平息的火苗呼啦一声又被点燃,“拉达冈,你根本就不知道!”

这个男人——她的伴侣,她的王夫,她的神祇,基于已有的经验和阅历,他自诩能看穿她心中所想,却从不知她对他的态度与要求,向来与他人不同。

因为她自己都没能第一时间看穿自己。

曾经,她为了瑟濂,为了 D ,为了那些和她有过交集的人都付出过、努力过,可回过头来想想,那些付出里,又有多少是为了她自己呢?

她曾经可以忍辱负重地承受血指烙印,也可以云淡风轻地完成火山官邸的委托,然而在拉达冈面前,当他反复在她面前卸下温和克制的面具,她也习惯在他这里袒露内心真实的情绪。

她笃定拉达冈也有脆弱和不堪的那一面,而她也确实有幸见证到,从他们最初的立场来看,这本该激发出她内心中的轻视与傲慢——律法神祇也不过如此。

但诺丽纳又不止一次地发现,她的心会为此生出隐秘细微的阵痛。

她知道那是一种带着爱怜的悯惜,不同于她曾丢给伤者温热石的心情,有别于她曾替不同的人奔走相助的想法。

于是矛盾的感情就这样在她心底牢牢扎根,她享受着他在她身上的付出,又埋怨着他将她的人生与他捆缚在一起;她日渐沉沦在如烈酒般的欲池中,又不甘真的成为一切都受他所制的附庸。

潮湿的夜里,黄金树的光影洒落穹顶,床铺凌乱,她接纳着他全部的欲望。拉达冈不是清心寡欲的殉道者,她也不是无欲无求的素心人。在这场充满混乱与纠葛的爱恋中,谁敢断言她就是处于弱势的那一方呢?她的内心有着自己的坚持和骄傲,她要拉达冈爱她的全部,爱她的过往,爱她的现在,爱她的将来,爱她脑海中那些或疯狂或平凡的想法,爱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无论是好是坏,是对是错。

床笫间或主动或遵照他的要求所说出的每一句饱含深情的话语,如今都成了她在这场情感博弈中的筹码。

被套上枷锁的不是她,辗转反侧而又胡思乱想的人亦不是她。如果命运使他们在这段关系里必须分出高下,她宁肯这个身为律法神祇的男人放下高高在上的姿态,虔诚地跪求她的爱意。

“拉达冈,我要你以黄金律法的名义向我起誓,你的感情只系于我一人,你的真心只为我而奉,在你往后的人生里,我将与黄金律法等重——如若违誓,我会让黄金树见证你的毁灭。”

拉达冈突然用力掐住她的腰,手臂挣扎间,被拂落的神冠坠地,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镜中映出他们交叠的剪影,仿佛两柄相互捅穿的剑。

“你想要驯服我?”他的喘息灼烧着她颈侧的脉搏,“那就彻底一点。”

“我已经赢得很彻底。”诺丽纳扯开他的领口,因祷告凝结的金色锁链随着她的动作渐渐化作光点,仿佛在象征着某种权威的消解,“拉达冈,我刚才说的那些话话,你一句都没有否认。”

沉默的对峙里,诺丽纳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瑟濂的话:所有魔法的本质都是悖论,越强大的咒文越接近自毁。

爱亦然。

她之前倒还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在人际交往中也会试着从各种蛛丝马迹中求证答案:“对你的教学成果满意吗?我的好王夫。”

女人挑衅而又嘲讽地望向他,她觉得自己真应该恨拉达冈,但被刻意遮住的渴望还是从她紧攥在手心的衣料传递给眸色幽深的神祇。

“满意,很满意,”他眼尾缓缓逸出的愉悦不似作假,“这就是你想要的?”

感受到神祇愈发低沉的声音,她也不由哼笑一声,紧跟着便凑到他耳边故意启唇:“我想纳侧室。”

暧昧的咬痕落在颈侧,在她闷哼的瞬间,神祇的回复也随之落入耳中:“你也就只能想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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