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是当然的,因为他是故意的。
“我还没用力。”他从背后啄吻着她的脖颈,丝毫没有半分说谎的羞赧:“才刚开始就不行了吗?”
他极其认真地咬着她的唇瓣,像是要在上面也打上烙印:“这次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们。”
此刻的女王闺阁内只有两盏仿照黄金树制成的高大金色缠枝烛台上燃烧着王室调香师们特制的照明香药,朦胧的光从雾门处向内蔓延,她抬眼看向他眸中温和流动的情绪——若说情天恨海,她没觉得自己对他有这样深的情感倾注,想必他也是一样。
腻人的情话和直白的占有在这种时刻是被大多数人认可的。她像孤舟般颠簸起伏,全盘接受他势在必得的掌控欲与肆无忌惮的征服欲。
他如回归蛮荒的野兽般叼咬住她的颈侧的肌肤:“诺丽纳,你是我的。”
“是吗?”她哑着声反问。
缠绵的烛火让她心底生出更多的复杂情绪,他蜜色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在她眼前摇曳不止,她蓦地便开口问道:“你的项链呢?”
也许是她的错觉,诺丽纳默不作声地想着。
她刚才为何从拉达冈眼中看到那样复杂的眼神?深情而又歇斯底里,像是被人揭开了什么丑闻。
然而没等她猜完,她就亲眼见到了那条项链。
拉达冈变戏法般拽开枕头,白色的绒羽纷纷扬扬地飘在半空,他手里却多了个金色的物件。
紧跟着,他托起她的脖颈,将项链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别让我看到你私自摘下它。”
她疑惑地蹙起眉毛,而神祇并没有解释的打算:
在她被露缇尔叫走的那天下午,他先是收到了一封来自卡利亚魔法教授的信,又怀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心情将项链拿去改造。
饶是罗德尔经验最丰富的珠宝工匠,在听到神祇的要求时也不免紧张得像天生有腿疾的一代白金之子。
在象征基本主义的形象上再改添新的东西?这么多年以来他们从未听说过这种要求。
然而神祇并没有明确指出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改造,工匠们愁眉苦脸地思考了整整一天,结合最近神与王关系不和的“传言”,难道是神祇想送给王的礼物?
最终,兢兢业业的珠宝工匠们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参照侍奉王的禁卫骑士们所佩戴的徽章形象,在那象征基本主义形象的符号背面,极其细致地嵌了层足够坚硬且不会影响正面佩戴效果的紫色钻石。
然而当工匠将项链重新呈递到神祇面前时,他却看着那层熠熠生辉的紫色久久不语,站在一旁的工匠见状整颗心都凉了一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果然基本主义的象征符号不能随意增改额外的元素,现在他们只能不断祈求神祇看在他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别怪罪他们。
所幸拉达冈最终只简单慰问了几句便让他们退下了。
工匠们并不清楚他在长达十多分钟的沉默里到底想了些什么。
但当事人却知道。
所以他既没有将项链送出去,也没有再继续佩戴它。
当然,更没有毁掉它。
他自欺欺人地将它填塞进每日入睡时枕放的枕头里,假装这一切并未发生;亦或许,假装这不是由他放进去的。
女人翻看着胸口上的坠饰——上面几时多了层紫色的东西?看材质并非辉石,这种透亮的颜色和净度,倒像是满满镶了层紫色钻石。
“诺丽纳……”
丝丝缕缕的红色顺着他的肩颈垂落,如一张尚未完全织就的细密的网,惯于以冷静自持标榜自己的神祇此刻如同未加驯化的野兽,除了被他紧紧锁定的目标,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
“我就在你面前,你该看的是我。”
他不悦地将那枚坠饰放倒在她的胸口,遮去背面的紫色。
她为他突然强硬的语气怔愣了一瞬,随后便试图将项链摘下:“什么意思?我不喜欢这个。”
拉达冈立刻按住了她的手制止她的动作:“就算你是个凉情薄性的人,也要把你心中本就不多的爱与忠诚全部献给我。”
“嗯?”
“诺丽纳,我的好妻子。”他的指尖顺着她胸前的起伏一路勾画到她锁骨正中处的凹陷,“以你心中全部的信仰向我起誓,你不会随意摘下,不然我将把它放进别的地方——”
他的手随他轻轻吐出的话按上她的小腹,仿佛一团火,而火势不断向下蔓延。
“还是说,你本希望如此?”
她的心脏重重砸在胸骨围组的空间里,脑中刮起比化圣雪原还要猛烈的风暴。
“真的不喜欢吗?”
他问。
“是我引诱你吗?”
明知故问的恶劣,不得舒展的情欲。
“是我逼迫你吗?”
她耳中什么都听不到了,爱欲与死亡在极点处带给人的感受是一致的。
拉达冈无比坦然地接受她又惊又疑的注视,上一次激烈交流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如果不算在浴池里那次。
他这回卸下长久以来的伪装,那隐藏在深处欲求张牙舞爪地撕扯着他的理智。
“……其实还是喜欢的,对吗?”
“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
不等她回答,拉达冈噙住她的唇角,紧实有力的肌肉贴合在柔美的弧线上,仿佛誓要将她紧紧地融于怀内。
“说你想要我为你降下赐福,说你渴求我的引导。”
无休无止的折磨如同蚁噬般疯狂啃咬她的灵魂,俊美的神祇不再如寻常般温和疏离,金色的光晕沿着他半阖的眼睫四逸,对早已心存动摇的凡人抛出魅惑低语:
“只要你开口,我就会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