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楼梯口有个人小心翼翼地探了个脑袋。
是那个女人。
她看到沈姜等人,先是一愣,随后谨慎地观察了一下大厅,确定没人,才快速穿过大厅,一头扎进了房间里。
出来时,她神情轻松许多。
看到地上的床单,女人犹豫片刻,走到沈姜面前:“谢谢。”
沈姜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分钟:“东西是你自己找的,和我没关系。”
她看向女人:“我知道你有很多苦衷,可这里不同外面,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人都靠不住。”
女人本想提出加入沈姜的队伍,听她这么一说,低头抿了抿唇:“我......”
刚开口,楼梯那边传来动静。
与女人一起的三人组中,穿灰色上衣的男人风风火火地往这边跑,在他身后,棕色皮衣和另一个男人一边骂着一边追。
三个人你追我赶,短短几十米的距离,跑出了奥运会夺冠的气势。
终究是灰色上衣拔得头筹,扑进了神龛室。
棕色皮衣刹住了车,另一个却不管不顾地跟了进去。
片刻后,惊恐地叫声从屋内传来。
沈姜忙凑上去看,却见神龛里爬出一个男人,与后追进去的男人长得一模一样。
灰色上衣壮着胆子,绕过神龛里爬出的男人,将铜钱供奉。而后逃出了房间——比他冲进来的速度更快。
追着他进去的男人也想跑,但他动不了。
他的躯干关节忽然不停自己指挥,僵着使不出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神龛里爬出的,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向他慢慢伸出手。
在那只手即将触碰到自己的一瞬,恐惧让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竟然推了对方一把,转身就跑。
在即将踏出门口的一瞬,一双手从他的胁下伸出,紧紧抱住他,在他惊惧地呼救声中,将人直接拖回了神龛。
灰衣男人心有余悸,棕色皮衣的脸都白了。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膝行到虞亭面前,头磕得“砰砰”响:“大哥、爹、祖宗!求求你,求求你救我,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求你了大哥!!”
额头都已经磕破了血,虞亭眉头一皱,正要往旁边走两步,就见棕色皮衣的脑袋从中间裂开,断成两半,挂在脖子上。
其速度之快,连虞亭都没来得及阻止。
他过去时,男人已经死透,而动手的那个鬼怪,早已无踪迹。
沈姜面前的女人看到这可怕的一幕,惨叫出声,腿一软直接摔到地上,整个人不住地发颤。
灰衣男人刚死里逃生,乍然见到此情景,两股战战,温热的液体缓缓而下,浸湿了他的裤子。
沈姜嫌弃地戴上了口罩,又递给虞亭和周晓琪:“走吧。”
“别走,求你们别走。”灰衣男人苦苦哀求,他这会儿手脚发软,没力气动,只能哀求。
却没人理他。
三人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便回了房间。
周晓琪仍然有些没缓过来。
这一晚上,太刺激,太让人胸口犯呕。
她一口接一口的喝着水,用手给自己顺着胸膛。
沈姜给她倒了颗薄荷糖:“吃这个,会好些。”
清凉的味道中带着橙子的甜味,驱散了恶心的味道。
沈姜自己也吃了一颗,给虞亭时,对方摇摇头,将门锁好,打开折叠床,躺下。
沈姜让周晓琪先去洗漱,思索片刻:“你们说,铜钱的刷新时间是几点?”
周晓琪正在刷牙,含糊不清地回答:“不知道。”
“一般而言,是天亮。”
沈姜点点头,盘腿坐在床上,拿出一包热乎乎脆香香的薯条,就这么干吃:“我在想......”
“别想。”
[别想。]虞亭和笔仙达成了同步。
沈姜撇撇嘴,把薯条递给刚洗漱完出来的周晓琪:“吃么?”
周晓琪一愣,下意识伸手去拿,还没碰到又摇摇头:“刷完牙了。”
沈姜只好收了薯条,去洗漱后安心睡觉。
但是没得睡。
童谣又在耳边响起。
忽远忽近,时高时低,听得沈姜都有些烦躁了。
偏偏这小鬼这次学聪明了,只在门外和窗外晃悠,逼着沈姜先睁开眼。
它极会隐匿和躲藏,虞亭在屋内抓不住它,又不敢轻易出去,免得被它引走。
沈姜只能让自己冷静下来,默念《静心咒》。
可小鬼的声音钻进了她脑子里,让她静不下来,反而更加烦躁,连装睡都快做不到。
[冷静啊,沉下心来,别动,别睁眼。一动就死,这是第二天晚上,双腿齐断,比断腿鬼还少一只腿。死后哪怕变成鬼,也只能用一双手可怜兮兮地爬,站都站不了。]笔仙连忙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