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晚风轻轻拂过,带着一丝闷热,却也裹挟着厨房中飘出的诱人香气。
千代是循着香味走进店里的,她推门而入时,阿彪、林相旪和顾长雪三人正埋头苦吃。
林相旪和顾长雪好歹还斯文些,阿彪吃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手中的筷子不停地穿梭在烤鱼与配菜之间,时不时还端起杯子猛灌一口饮料,接着又继续下筷子,简直把甜咸永动机这个形容词给给具象化了。
察觉到有人进店,林相旪和顾长雪双双抬头。
千代有着一头海藻般浓密的的卷发,发丝肆意地披在肩头,良好的发质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双耳戴着一对精致夸张的耳环,上头镶嵌着五彩宝石,随着她的动作折射出绚丽的光彩。
她穿着却十分简单,一条烟紫色A字型连衣裙套在身上,细看不难发现衣服面料考究,苎麻材质,夏天穿最是轻薄透气。裙子虽宽松,行走间反将她婀娜的身姿承托地若隐若现,当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让人无法不遐想联翩。
她俩十分钟前特意关上门,还把OPEN的木牌翻面成CLOSE,怎么还有客人踩点而来?
“客人,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打烊了。”顾长雪起身客气地赶人,“您要是想吃饭,这条街上有好几家居酒屋可以选择。”
千代仿佛并未听见般,也不理会几人人惊讶的目光,径直朝着他们这桌走来,直接坐在了他们身旁的空位上。
三人一时错愕不已,面面相觑,对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不知所措。林相旪和顾长雪对视一眼,秉着来者是客的道理,起身钻进厨房,拿来了碗筷和杯子。
接过碗筷,千代轻声说道:“谢谢。” 她的声音轻柔,如同夏夜的微风,神奇地吹散了三人心中那点不愉快。
不用人招呼,她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酸梅汤。
深红如红宝石的酸梅汤顺着杯壁缓缓流动,千代那优美的脖颈线条展露无遗,一口干完,酸梅汤愣是被她喝出豪情万丈的既视感,一杯下肚后身体肉眼可见地松弛下来,她缓慢舒了口气享受着这份酸甜带来的清爽。
随后,她拿起筷子,先是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眼睛微微眯起。接着,她又逐一品尝了土豆、藕片、莴笋等配菜,每尝一口,都会微微点头,似乎在暗自赞许。
将每样全品尝一遍后,千代抬起头,有些腼腆地看着林相旪:“请问,有米饭吗?”
“啊,有有有。” 林相旪楞了一瞬,急忙转身去厨房为她盛了一碗米饭。千代接过米饭,再次道谢后,便自顾自地大口吃了起来。
她的吃相并不狼吞虎咽,而是带着一种别样的优雅。每一口米饭,她都要和着一些鱼肉或配菜,慢慢咀嚼,腮帮子有节奏地蠕动着,似乎在细细品味每一种食材交融的美妙滋味。她的嘴角偶尔会沾上一些米粒,但她并不在意,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拂去,继续沉浸在美食之中。
也不知是怎么的,明明是简单的动作,千代做出来却自有一番魅力,叫人移不开眼。别说阿彪看傻了,就连顾长雪和林相旪都停下动作,一眨不眨地看着千代进食。
千代似乎不在意旁人的目光,自顾自吃饱喝足,才缓缓拍了拍心口,放下碗筷,又拿出手帕,轻轻压了压嘴角,抹去唇上的油光。
又从钱包里掏出五百元,放在桌上。林相旪见状,忙伸手阻拦:“呃,客人,太多了,这顿饭没这么贵,给一张就好。”
千代并不伸手接钱,只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夜晚盛开的昙花般灿烂:“多的钱,就当是我以后的饭费吧。” 说完,她站起身,优雅地推门而去。
当真是轻轻地我走了,正如当初我轻轻地来,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等千代走远了,空气里只剩下那抹挥散不去的馨香时,阿彪才回过神来:“不是,她是谁啊?店里的常客吗?”
“不,她是第一次来的客人。”顾长雪摇摇头,目光仍停留在那扇紧闭的门上,仿佛千代的娉婷的身影还在眼前晃动。
“第一次来她就......”阿彪找不出适合的形容词,暗恨自己没文化,叮嘱自己回头得多读点书。
“她就是不拘小节得性格,随心所欲地跟传闻中一样。”
“你认识她?”
“称不上认识,之前听常客提起过她,所以有些印象。”顾长雪喝了口酸梅汤,接着道,“她是居酒屋樱咲的老板娘,名叫千代,据说是半年前突然来到咱们枫浜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