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彪快气死了。
亏他还觉得这帅哥律师是个上道的,没想到啊没想到,尖牙利嘴得很,讲起法律来真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你......你......你......”
见阿彪“你你你”个半天就是不说词儿,季云惟朝他和善地笑了笑:“你也不想坐牢吧?”
“虽说你们黑色会吃牢饭是常见的事,但有了案底以后想要金盆洗手可就难了。”季云惟绕着阿彪慢慢踱步,他走的极慢,要不是嘴里说着唬人的话,那模样还真像在庭院里悠闲地散步似的。
“听说,你家还有年纪尚小的弟弟妹妹?”
“你要是进去了,他们怎么办?”
“没有父母的孩子,连唯一的亲哥哥都坐了牢,嗯......他们只能去福利院了。”
“运气好点在福利院平安长到成年,可没受过教育,没念过书,长大了能做什么?你很清楚,除了花街他们无处可去。”
“你也是见过人心险恶的,无论是福利院或者被人领养,那都是未知的道路,路上是光明的还是艰险的谁都不知道。”
季云惟的话一句比一句冰冷,让阿彪的血液一点点冻结起来。他只身来到花街做小混混本就是不得已的选择,若他小时候有条件念书,何必自甘堕落?
弟弟妹妹们尚且年幼,人生有无数可能,他已经没得救了,赚黑心钱也是为了供弟弟妹妹读书,若因为他还得弟弟妹妹们连现在的生活都保不住,那他算什么哥哥?又有什么脸面去面对死去的父母?
“你......那你想怎么样?”
“不是我想怎么样,是你。”季云惟又冲阿彪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阿彪只觉得背后一阵恶寒,好像有无数看不见的小虫在他背后爬行。
“我知道了,你们按欠条上的利息来还,一共一百一十万,行了吧?!”
这一单看来是没得赚了,好在这三个家伙是愿意还钱的,比那些哭着喊着说没钱的癞皮狗要好得多。
“好,一百一十万。”许久没出声的林相旪站起来,走到阿彪面前:“这个月内还。”
“这个月???你不是带钱来了吗?!”
阿彪猛地跳起来,他可是以为林相旪要现场还钱才答应一毛不赚的!
“谁说我带钱了?”
林相旪一脸无辜,大眼睛里满满真诚,毫无半点说谎痕迹。
“你.......!”
阿彪又快气死了。
若说刚才的气里包含对法律的惧怕,这会儿的气纯纯是发觉自己被戏弄后的恼羞成怒。
“这个......这个包里!”阿彪指着林相旪脚边的网球包:“你说里面有钱!!”
“哦,这个啊。”
林相旪俯身提起包,对着阿彪拉开拉链笑道:“里面装的是报纸,你也不想想,这么大的包里装满钱,我一个弱女子提的动吗?”
“再说了,现在是移动支付时代,谁会拿一袋子现金出门?说到这儿,你的收款账号写一下,回头我把钱转你卡上。”
“你......你......我......”
林相旪无视阿彪的气结,自顾自笑着说:“这些报纸留给你好了,黑色会也得多看新闻才能进步,你说是吧?”
是什么是?!
这个恶毒的女人!
阿彪只恨自己没文化,关键时刻除了结巴啥也不会。
若他肚子里有点墨水,何至于被林相旪按在地上欺负!
想要读书的念头从未如此强烈,就连阿彪本人也想不到,再次见到林相旪时,他完全换了副面貌。
当然这些是后话了。
此时的林相旪正垂头丧气地走在回家路上,虽然债务负担一下子减轻许多,但还有一百一十万要还,她还没开始工作,手上根本没存款,眼下离月底也就半个月时间不到,她应该怎么凑齐这笔钱呢?
唯一能走的的路,只有卖店卖房了。
“季叔叔,我想卖房和店铺,您朋友多,能帮我留意下吗?”
“你要卖房?!”
“是......”林相旪的头垂的更低了:“我想了下,家里没古玩字画也不买奢侈品,没什么可以变卖凑钱的......再说我爸妈都得去借钱了,他们的存款估计早就补了店里的亏空......能快速筹到钱的办法只有卖房子跟店铺了......”
“那......那也不能卖房和店铺啊!它们是你父母一辈子的心血!”
林相旪哪能不知道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