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昭浅侧头看了看他,思忖道:“今日叶医师帮她带来了平川来的家书,其中还有小陈将军寄来的。”
方景淮一顿,片刻后低低的应了一声。方昭浅见状,也不再多言。
第二日清早,方景淮房中,仲阳端着茶水进来,见他盯着眼前的一只法翠锦缎画囊,半晌没有动静,仲阳放下茶壶,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桌上的那画囊,“主人?可是有什么异常?”
方景淮一惊,似乎才发现仲阳,笑着摇了摇头道:“无事!”
仲阳见他这般,也没再多问,忽然方景淮起了身,带着画囊出了门,仲阳正要跟上去,方景淮回头道:“我去去就来!你不用跟!”
仲阳眼神暗淡了些,只是心中也了然,便不再跟上前。
英华宫内,虽然近日宫中生出了许多事,不过方昭清和谭谨的婚礼并未取消,今日司制房正要禀告方昭清嫁衣一事,因邵欣暂代皇后一职,司制房也因此去了凝黛宫,邵欣一见是这事,便派人将方昭清请了过去。
方昭潇得沈安宁指点,正在院中扎着马步,双腿颤颤巍巍,但出乎意料地的坚持住了,沈安宁则在一旁抄书,这时一个宫女上前道:“六公主!沈县主!世子来了!”
沈安宁心中正疑惑时,方昭潇问道:“他来……干什么……啊?”
沈安宁看向方昭潇,笑了笑,“先休息一下吧!我先去看看!”
方昭潇满头大汗,说话间气息都不稳,“我……我还可……还可以坚持!”
沈安宁给她端了一杯水,上前道:“练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急这一时!”
方昭潇这才点了点头,收了马步,接过了水,这时宫人带了方书君进了院中,沈安宁上前一礼。
方昭潇问道:“世子今日为何而来啊?”
“原来六公主也在!”方书君笑道:“之前沈县主被圣上禁足,今日听闻英华宫解禁了,特意前来拜访!沈县主近日可好?”
“有劳世子记挂!近日都好!”
方书君将手中的书递上,“近日有关杂货铺的物件都已查清,上次我见沈县主一直看着它,想来是为了江夫人,所以查清后我特意留出了这本《本草经》,现将它送给沈县主。”
沈安宁看着方书君手中的书,这本《本草经》里面记载的种种药草都不同寻常,像是杞国地界上的各种奇珍异草,所以上次在杂货铺才会多看几眼。
方昭潇疑惑地看着方书君手中的书。
沈安宁暗忖一番,接过了书,“劳烦世子挂记!多谢世子!”
方书君笑道:“无妨。”
沈安宁又问道:“雷炎抓到了?”
方书君摇了摇头,“还没抓到,不过雁栖宫的内应抓到了,为了圣上的安全,又排查了宫中其余各处的宫人,还有……冯将军斩首之日已定了!”
沈安宁点了点头。
“我看看!”
方昭潇说着还未等沈安宁递来就先拉着沈安宁的手,将《本草经》拿了过去随意翻着。
方书君见状笑了笑,“沈县主!既然书已经送到了!那我便先走了!沈县主若还有什么,可差人去找我。”
沈安宁抬眼看向方书君,“有劳世子了!”
沈安宁将方书君送到了门口,心中一边思量方书君此番何意一边正准备回去,就见方昭浅来了,身后的宫女还抱着一只法翠锦缎画囊和一些瓜果点心。
沈安宁又回过头相迎,“四公主!”
阿月起身后只盯着方昭浅背后的点心。
方昭浅看见了远处方书君的背影,问道:“那是世子吗?”
沈安宁抬头道:“是!”
方昭浅回过头看向了沈安宁,沈安宁见状先开口道:“四公主今日前来,是有何吩咐吗?”
“昨日原不知是姑娘的生辰,没准备什么,回去了又觉得不妥,今日便想着备些薄礼前来,还望姑娘不要介怀!”
“这怎么敢当,还劳烦了四公主记挂!”
方昭浅回头接过法翠锦缎画囊,“那日见姑娘英姿,想必是习武之人,我想着送些钗环首饰,又怕不合适,想来想去,想到了一幅画正合适姑娘,所以给姑娘送来了这幅画和一些宫中时兴的瓜果点心。”
说着方昭浅将手中的画囊递给了沈安宁,“微薄之礼,略表心意,还望姑娘笑纳!”
沈安宁将画接了过来,“多谢公主!”
沈安宁身后的宫人将瓜果点心接下,“公主里面请!”
“不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姑娘抄书了!”
说着方昭浅低头示意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
沈安宁等人在英华宫门口送走了方昭浅,见方昭浅走远了,阿月起身后笑着盯着手中的一盘点心道:“小姐?”
沈安宁侧头见她这般,笑了笑,“送进去问问六公主要不要尝尝?之后你们便分了吧!”
阿月和身后的几个英华宫的宫人都笑道:“多谢小姐!”
阿月捧着点心就进去了,身后的宫人笑着看向沈安宁,得沈安宁示意后都进去了。沈安宁低头看着手中的画囊,心中思量着方昭浅的意图。
等沈安宁进来后,就见阿月带着一群宫人在分着点心,方昭潇见沈安宁进来了,便一手拿着书一手指着阿月她们,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点评道:“太不成体统了!”
沈安宁走近,笑道:“公主教训的是!”
方昭潇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你快说!刚刚像不像田博士?”
沈安宁配合着点了点头,“像!”
“这个书没什么意思!还你!”方昭潇笑着将手中的《本草经》还给沈安宁,又见沈安宁手中拿了一只画囊,好奇道:“这是什么啊?”
沈安宁看了看手中的画囊,“四公主送来的画。”
方昭潇听后没了兴趣,“原来是画啊!不过,她收着好多我都看不懂的古书,说不定这画也是哪个古人的真迹,我们看看吧!”
沈安宁点了点头,两人将画囊打开,拿出了画,沈安宁见这装裱不像是古画,还未来得及多想,一旁方昭潇便着急的将画卷拉开了。
沈安宁见画后一愣,方昭潇看得不真切,便命身后的宫人接着,自己走到了沈安宁身旁看,只见画中一位鹅黄衣裙的女子坐在一处院中的石桌旁赏月,画中月似银盘,清辉遍地,女子如姑射神人,绰有余妍。
方昭潇凑近看着画旁提的诗,“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愿君千万岁,无岁不逢春。”
方昭潇越看越觉得迷糊,回过头看了一眼沈安宁,又看向画中女子的眉眼,疑惑道:“难道真有转世轮回之说?你和这画中的女子少说也有九分像!”
说着又看了看,忽然眼神一亮,嘀咕道:“不过,看这装裱……好像不是古画?”
沈安宁这才回过神,心中也已猜到这画是谁作的,她一边将画卷起,一边道:“许是四公主找人为我画的,未必是哪个古人画的。”
方昭潇想了想,笑道:“倒也是!”
说话间,沈安宁已安静地将画收了起来。方昭潇见沈安宁似乎在想什么,正要问她,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将要问的话换了,笑着拉着沈安宁的手道:“不如我给你画吧!就画你抄书的模样!”
沈安宁闻言,侧头见一旁的方昭潇笑得开心,便也笑道:“好啊!”
说着方昭潇就拉着沈安宁走,“那我们这就去画!”
沈安宁只得带着画囊和手中的书跟着方昭潇回到了书房,宫人刚准备好了笔墨纸砚,方昭潇便闹着要画,只是画技不够,又拉着沈安宁玩闹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