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江如泊轻声问,“我看你脸色不大好。”
其实最近是有些疲惫的,但对着他说这些没必要,于是林辛只说:“还好。”
大约是因为自己身体不好,江如泊很注意这一方面:“你要是愿意吃药膳,等会就让佣人把材料和方子带回去,平常让他们做来给你补一补。”
林辛并不想吃那些东西:“还是算了。”
江如泊也料到他会拒绝:“我猜你也不愿意,但平常还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上次受伤的地方现在怎么样了?我让人送过去的药你用了吗?”
“已经好了,”林辛想起来,他受伤的事传出来后,江如泊确实让人送了药过来,但他其实没把这点小伤放心上,那药后来好像也没用过,但毕竟这是别人的心意,也不好让他知道,“那药很好,多谢小叔。”
“谢什么,”江如泊笑着,手指交叠放在自己没知觉的腿上,“之前就想问问你了,但又怕打扰到你,先问了管家,又听他说你最近都没怎么回去。”
林辛点点头:“是,最近住在公司附近。”
大别墅看起来是很好,但真住起来好像也和别的房子没什么区别,里面除了佣人就是他自己,回到去也只在餐厅书房卧室活动,这段时间他住到离公司更近的公寓去,反倒觉得更自在些。
“话说回来,这段时间我常在新闻上看到你,”江如泊说,“做好事是没错的,但下次千万别再让自己受伤了。”
不知道为什么,林辛觉得他说这话时的语气有点怪,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又不像单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于是他也只是嗯了一声。
江如泊轻咳了几声,喝了口茶润嗓子,接着问:“跟着你的那孩子,听人说你很器重他?”
这话说的就更奇怪了,什么叫跟着你的那孩子?
林辛眉毛一挑:“小叔说谁?”
江如泊微微一愣,马上又露出一个轻笑:“小叔说错了。”
林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脸上笑意不减,看不出被晚辈下了面子的恼怒。
恰巧林辛助理给他打电话跟他确定一些项目事项,挂断电话后林辛起身对江如泊说有事先回公司了。
这次江如泊没再留他,坐在轮椅上目送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当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前,淡色的唇微张,发出一声轻笑。
*
有时候林辛都觉得奇怪,怎么白景铭会这么清闲?
他在心底发出这个疑问时,白景铭正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神态自然得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林辛刚看了半天文件,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问他又有什么事。
白景铭点了根烟,斜斜看他一眼:“没事不能来?”
“……”
白景铭手里的香烟晃了晃,一截烟灰摇摇欲坠:“我听说了点事。”
林辛半眯着眼看过去:“别卖关子。”
“你家里边那几个,最近联系了不少人啊。”白景铭看着他,脸上没有平常那不正经的样,“这事你知道吧?”
他们两家生意上的牵扯不少,他这边有点什么事,白景铭能快速收到风声也正常。
林辛点头:“知道。”
“那你怎么想的?”白景铭问。
林辛没直接回答:“总不能真让别人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见他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白景铭笑了下:“也是,你是谁啊,当初曼姐怎么说你来着?玉面阎王是吧?”
林辛被这四个字惊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这张嘴早晚要出毛病。”
白景铭耸耸肩:“随便。”
说完他又想起来:“快到蔓姐生日了吧?”
“嗯。”
蔓姐全名蒋海蔓,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算是个传奇人物,几十年前白手起家走到云城最顶尖的那个位置上,几十年前那帮人喊她蔓姐,几十年后这一代年轻人依旧这么称呼她。
江山当年刚接受江氏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云城发展,但也受过她的恩惠。
现在她常年在早些年买下的私人小岛上休养生息,已经不大露面了,一般只有每年过寿的时候能见到她。
“你要找蔓姐帮你吗?”白景铭把没抽完的烟摁进烟灰缸。
林辛看出他想问的不是这个:“有话直说。”
“别劳烦她老人家了,”白景铭说,“我也能帮你。”
林辛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我帮了你,你也帮我,咱俩怎么说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互帮互助嘛,”白景铭露出一口白牙,眼里闪过一丝狠戾,“我下边那几个不是一个妈生的弟弟妹妹这几年也想方设法对付我呢,还有个昏了头的偏心老头子看不惯我,像你说的,我也不能等着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是吧?”
有钱人也是人,也爱八卦,谁家不知道谁家那点事,都不是秘密。
林辛也知道他家什么情况,等他说完,也没犹豫,点了点头。
白景铭放下心来,又恢复了平常那笑里都透着股损劲的模样:“还有一件事,你知不知道?”
“谢峥那边的情况不太好,快把人得罪透了,”白景铭笑得不怀好意,“阮朝也在和他闹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