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辛醒来前先是闻到了一阵清新淡雅的香气,其中还参杂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这是要醒了?”
旁边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林辛想睁眼,但眼睛一下子适应不了光线,只能勉强看清眼前的模糊人影是白景铭。
白景铭坐在病床旁边,让一旁的护士把病房里的窗帘拉上。
“蓝书青呢?”
林辛眯着眼看他,开口第一句就是问蓝书青,喉咙干涩,声音沙哑难听。
“放心吧,没死没残,”白景铭把他扶起来,又递了一杯水过来,“不过他也真是不要命,身上药效没退就敢从二楼往下跳,好在底下有个泳池接着,不然我看也是悬”
林辛接过水喝了一口,嗓子终于舒服一些,头还是晕:“那他现在呢?”
“也在医院躺着呢,”白景铭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私人造型师给他捯饬好的发型已经废了,看起来没以前那么精神体面,表情倒还好,还笑着,“江总,行啊你,这次连我都骗过去了,我还以为你对那人真没兴趣呢。”
林辛又开始头痛,身体往后靠,缓了缓才说:“不是我。”
“我知道,说笑呢,”白景铭按了下床头的呼叫器,“你也别急着问他了,先让医生来检查一下。”
“我没事。”虽然还是难受,但林辛并没当回事,之前被林庆打得比这严重多了。
他捕捉到白景铭话里的关键词:“蓝书青被下药了?谁干的?”
“不检查可不行,”白景铭看着林辛摇摇头,叹了口气,“我还得跟你家那边交差。”
林辛表情严肃地看着他,继续问:“梁建干的?”
“是是是,”白景铭啧了声,“也不是我说你,真这么紧张早把人收了放自己眼皮下盯着不就完了,非等着挨这一下就舒服了,要不是那些媒体还没那个胆子,你猜新闻头条会不会是‘江氏总裁玩小情人玩得脑袋被开瓢’?”
又来了,又是这种话。
林辛头按了按自己太阳穴,让白景铭把昨晚他晕倒后发生的事告诉他。
“那时候我刚好和沈家二少商量下次开个泳池派对,那小子就从楼上跳进池子里,我一看是他就知道和你脱不了关系,赶紧让人把他捞起来就去找你,进房间就看到你一脸血躺在床上,我瞬间想到要是你死了你家那边是要搞死我还是感谢我,结果走近一看你还能喘气。”
白景铭说到这,医生就敲门进来了。
林辛配合医生做检查,让白景铭继续说。
“后边也没什么可说的,就是让家庭医生大致处理一下你的伤就把你们送医院来了,蓝书青就是被下了点药,药效一过就马上把什么都说了,梁建在旁边都快跪下了,”白景铭笑了下,眼里却带着股狠劲,“他个没脑子的敢在我这闹事,不把他收拾妥当了我不姓白!”
林辛想起昨天晚上,难怪他刚开始不说话也不挣扎,不是不想,而是无能为力,自己偏偏又喝得那么醉,醉得认错了人。
那种胸口发闷的感觉又出现了,脑海里宋容和蓝书青的身影不断重叠分离,林辛伸手压在心脏的位置,莫名感到心慌不安,一个荒唐的念头从心底一闪而过。
“医生,他没事吧?”白景铭看他脸色不对,忙问。
医生已经检查完了,说他没大问题,就是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林辛怔愣着,没听清医生说什么,还是白景铭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才反应过来。
“我要见蓝书青。”林辛忽然对他说。
“这么急?”白景铭挑眉,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对了,既然你醒了,还是先通知你小叔一声。”
“我小叔?”林辛想起那天吃饭时看到的那个坐着轮椅的瘦弱男人。
“嗯,”白景铭说,“他来这守了大半夜,后来你家老太太放心不下,让他回去了。”
白景铭说着也觉得奇怪:“你和他一向不都连话都没几句好说的?怎么他比你亲爹亲妈都上心,我看他那个样子,在你旁边坐着比你还像个病人,难为他还想着你。”
林辛皱着眉,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这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目前也没心思研究,让人把手机拿来给他发了条信息就把这事先放一边了。
他还是要见蓝书青。
白景铭亲自把林辛送到蓝书青病房前,原先他还想让林辛坐在轮椅上把他推过来,被林辛拒绝了。
白景铭把人送到地方就走了,毕竟他也不是什么闲人,在这折腾到现在也就是因为对方是江山,既然这边没什么事他也要把自己收拾收拾然后开始处理别的了。
走之前白景铭还有些可惜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没能看到他坐轮椅的样子很遗憾。
林辛站在蓝书青的病房前,深呼吸了一下才敲门。
敲了两下,他听到蓝书青在里面说“进”。
推开门,林辛就看到蓝书青穿着病号服坐在病床上,头发扎起来,只漏出几缕脖颈处,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看起来还算好。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林辛走到床边,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坐下。
蓝书青抬起眼皮看他一眼,没说话。
“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当时也确实喝醉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林辛虽然觉得自己问心无愧,但是现在当面和蓝书青解释,一下子又觉得有些心虚。
毕竟就算他不是主谋,他也确确实实对人家做了不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