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应该不会随身揣着毒药,给他们下毒的用意更是让人想不明白,他们到这里来也才没几天,除了不久前在擂台上表现得有些突出之外,应该还不至于成为谁的眼中钉。
“你觉得这毒是在医务室里顺出来的,还是本来就属于这里的某个人?”翟知臣开口问。
“难说。”
叶锦柏歪了歪脑袋:“问题是,我们做了什么让人恨不得下毒除掉我们的事?”
要是能看一眼这里的监控就好了,不管是应空越的死还是这个对他们下药的人,都是毫无悬念便能找到的答案,结果现在却只能在这里空想。
翟知臣低下头,压低声音问:“会不会是守卫干的?”
叶锦柏摇头:“可能性不大,他们要动手随时都可以,没必要绕这么大一圈。”
目前为止,那些守卫还没有表现出要针对他们的意思,医生那边的话,医生们可能会对他们有些意见,毕竟翟知臣先前领着叶锦柏去包扎伤口的时候,态度可谓是差得不能再差。
医生们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除了守卫之外的所有人都得对他们毕恭毕敬,久而久之便生出一股优越感,认为自己比那些需要依靠打擂获得食物的人要高一等,他们是不一样的。
然而今天翟知臣那一通操作却将他们从虚妄的幻想中揪了出来,给了他们狠狠地一耳光。
他们会对这两位产生恨意也是正常的。
“医生离开医务室有些显眼。”叶锦柏道“如果是他们动的手,很容易被人看到。”
“被看到也不会怎么样。”翟知臣道“不会有人想要他们死的。”
这里活着几百号人,医生就那么几个,少一个都不划算,万一有点什么病痛,都是求着医生救命,不是谁都能像翟知臣这样不把医生放在眼里。
叶锦柏:“我还是觉得不会是医生做的。”
“理由。”
“直觉。”
“好。”意外的,翟知臣似乎接受了他的理由,并且把思路放到其他地方“或许是那个杀了应空越的凶手想要对我们下手。”
想来想去,还是这个可能性最大,毕竟他们确实想查出应空越的死因,凶手肯定不希望他们能够查到。
翟知臣顺手将那两瓶水丢进了垃圾桶,随即将整个房间里里外外全检查一遍,确认没再有多出来的东西之后才安下心。
“在这里生活真的很让人有如履薄冰的感觉,好像一不小心就能掉进冰湖里。”叶锦柏开了个不怎么好笑的玩笑。
翟知臣配合地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两人没来得及为生活的困苦哀声叹气,敲门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翟知臣脸上笑意敛去,转身去开门,发现事徐缪崖去而复返。
“……”这人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
翟知臣沉默片刻:“你落东西了?”
徐缪崖摇头。
“那你又来干嘛?”翟知臣嫌弃的表情已经摆到脸上“不是跟你说过我们很忙吗?”
徐缪崖:“……”
“我是有事才来找你们的。”徐缪崖有些咬牙切齿“不听是吧?没事,你别后悔就行。”
说完,徐缪崖转身就想走,翟知臣喊住了他,让他赶紧有事说事,不要浪费时间。
“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我什么时候求过人?”翟知臣哼笑一声“徐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只要你能把不该有的心思收一收,我们还是可以好好相处的。”
“……”什么叫不该有的心思,他那明明的光明正大的明恋,凭什么他就得把心思收起来?
不过,徐缪崖到最后也没再多说什么,他决定了不跟野蛮人计较,于是压低声音说正事:“又有人死了,这一回守卫还没有发现,你们要不要去看一看?”
他把声音压得很低,确认只有他们两个能够听到。
翟知臣微微挑眉,转身走向屋内。
“怎么了?”
“有点事。”
他把叶锦柏从床上拉起来,跟着徐缪崖去了出事的那个房间。
房间里还有另一个陌生人在,他看见叶锦柏两人,只朝他们微微点头,别的话没再多说。
“这里应该没有监听设备,可能是监听设备坏了。”徐缪崖关上门后道“但我猜用不了多久就会重新装上。”
翟知臣的目光越过那个陌生人落到他背后那张床上,有一个人在安静地躺在床上,双手交叠在一起放在肚子上,看起来异常的安详。
翟知臣给叶锦柏描述了一遍现场的情况之后问:“他就是死者?”
“对。”徐缪崖道“小陈跟他在外面就认识了,先后进到这里,后来偶尔会说几句话,小陈,说一下你发现尸体的经过。”
“好。”
死者名叫房晔,以前跟小陈当过一阵子同事,都是打手,后来分道扬镳,几个月前重新在这个地方相遇。
房晔是应空越那边的人,小陈却跟着徐缪崖,两人多数时候不会有太大的交集,但在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难得遇见一个认识的人,所以他们偶尔会一块说说话。
今天小陈来找房晔是想跟他说应空越的事情,应空越已经死了,房晔失去了保护伞,念在相识一场,小陈希望房晔能够投靠到徐缪崖麾下,至少比现在这样安全一些。
然而房晔却好像突然失踪了一样,不在擂台那边也不在饭堂,小陈只好上门来找。
敲门也没人应,小陈本着试一试的态度去拧门把手,结果竟然拧开了,门没锁。
当他打开房门,进来喊房晔的时候,房晔一动不动躺在那里。
小陈以为他只是睡着了,还吐槽他跟猪一样能睡,干脆便上前去推他,触感却一片冰冷。
这根本不是一个活人该有的体温。
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在床边站了很久,颤颤巍巍地伸手去触碰他,还是一片冰凉,房晔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