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很久,果子呢?”时银看向两手空空的辞承问道。
“果子我已经找到了,但是我发现了更有趣的东西,我想着你应该会感兴趣。”
“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辞承极其自然地牵起了时银的手 没有给他反悔的余地。
一路上,时银跟在辞承身边,只觉得他有些过于安静了。他的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安,越往前走,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听着脚下传来的踩断树枝的噼里啪啦声,时银才找回了一丝清醒:“还没有到吗?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再坚持坚持,快要到了。”辞承难得没有顺从时银。他不动声色地看向时银深凹的眼窝和略显苍白的唇色,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这样,反应就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过了这条河,到了对面就是了。”
时银猛地被惊醒,他这才注意到原来自己的脑袋一直靠着辞承的肩。
两人的手依旧紧握着。神明的手不大,刚好可以被辞承完全包裹住。或许是因为神明不需要干活的缘故,时银的手简直柔软细腻的不可思议,就像是在摸一块上好的丝绸。
辞承一路上揉过了时银的每一处指节和指缝,直到将他的手揉捏得通红,时银都没有意识到。他舔了舔干涩的唇角,眼神晦暗不明。
时银勉强提起精神,顺着辞承所指的方向朝前看去,隔着一条十米余款的河流,他看见了一块巨石屹立在眼前,那一瞬间他感到脑海里紧绷的弦断了,耳中只听见“铮”的一声,震得他四肢五骸都颤了一下。
“所以,我会感兴趣的是什么?”时银有些愣愣地问道。
“就是你看到的那个,他是从天上坠落的,所以我想着,大概你会喜欢。”辞承盯着时银,试图从他茫然的表情里看到一丝破绽。
可是他确实不知道。看来对于上一世发生的事,他确实没有半点印象。
那就好。
时银移开视线向下看去。只见河中央悬着一根浮木,窄小的空间只够一人通过。浮木漂浮在水面之上,就像是一叶扁舟,漂浮不定,依水而动。
他无意识地捏了捏辞承的手,他不想过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越靠近那块巨石,他便越排斥,甚至可以说是到了要厌恶的程度。
“你走在前面,我在后面跟上你。”辞承主动松开了时银的手,时银本想拒绝,但他已经被辞承推了上去。
踏上那块浮木,时银本就虚浮的步伐变得更加摇晃了,但一想到辞承还在后面看着自己,他只能挺直脊背继续走下去。
辞承在身后没有放过时银的任何一个动作,包括那因为重心不稳而微微发颤的纤细腰肢。
多少次,辞承想要把前面佯装镇定的胆小神明揽进怀里,但是他忍住了。
时机还没有到。
浮木长期浸在水里,早已经被泡得又湿又滑。更不用滋生出了碧绿的苔藓,缠绕其上,阴湿又恶心。
辞承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时银即将落步的地方,那里生长着一大片苔藓,只是在背光处,看上去就是一大片深色,就像一小片危险的海域一样,会吞噬所有自投罗网的猎物。
时银并没有观察到这一点,他就当作什么都没有一样踩了上去,然而踩上去的瞬间,脚底一滑,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跌下浮木,落进了水里。
“扑通”一声,时银只觉得无数的水在一瞬间灌入了自己耳鼻喉,不一会五脏六腑都喝满了水。他挣扎着想要游上来,可是在他还是鸟的时候,他便不通水性,为此没有少被其他鸟嘲笑。
辞承站在浮木上,冷眼看着时银痛苦的模样。
多么狼狈又多么可笑,神明也不过如此。
**
辞谨寒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脸色阴沉的有些可怕。时银从不会一个人自己离开房间。
他叫来一个人,那人却只说看见时银和一个仆从打扮的人一起离开了。
调出监控,辞谨寒看清了那个仆从打扮模样的人:是辞承。
为什么?明明答应他会在这里等他的,为什么要私自离开?是他哪里还不够好,比不上辞承那个臭小子吗?
辞谨寒的眼中划过一丝寒芒,他到底还是低估了辞承,他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他们去了有多久了?”辞谨寒用看垃圾的眼神看向这人。
“大、大概半小时。”底下人磕磕绊绊地回答道。
辞谨寒不等这人将话说完便直接进了地下车库,驾着一辆黑色的车疾驰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