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遥在Nate的陪同下带着星野的委托书前往位于市中心的HARRY WINSTON专柜取货,两人最近借住在流川枫租的两层独栋洋房内,正计划着在美西置业,当做投资或是多一处度假居所也好。
“Babe,你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
芭比点了一支烟不抽,摆明有心事。
“一天没签字,我就担心嘛。”
掐灭烟头扔进垃圾桶,头也不回的直奔目的地,她甘心像个助理那样替星野跑腿,她是为自己的亲弟弟争取时间,百万美金的钻戒不存在退单这一说法,只要她先在确认书上签字,星野半只脚就踏入了流川家门。
“喜欢我们也买一枚。”
女人心海底针,再聪明的男人也猜不透,漂亮脸蛋对着戒指发呆哪里是羡慕。
“我怀孕了。”
流川遥冷不丁借着璀璨花火的光芒说,洁白的牙齿露出欣欣然的笑容,与无暇的瑰宝如出一辙。
沉浸在巨大喜悦之中的男人几乎在众人面前失控的手舞足蹈起来,这个孩子来之不易,两人自交往期间忙着拼搏事业决定打掉第一个孩子后,有过一段消沉的过往,活在悔恨莫及的情绪中难以自拔。
好在很快事业的腾飞令双方都认为当初的决定在经历一次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不要这个生命,之后谁也没提过备孕的事,总想着以事业为重等半实现财富自由后提前退休,全身心的投入于下一代的教育重任之中。
“我们去医院!”
他要给她最好的,刻不容缓。
“不急,我约了下周回纽约看,这件事先保密。”
Nate盘算接下去的安排,他知道他的芭比是不甘于做家庭主妇的,无论是事业上升期她高度参与也好,或是家里的投资计划都经她手,漂亮女人一旦聪明起来,只会让男人越来越爱,并甘愿倾其所有。
“Oh my!我们还有多久到二人世界?”
他计划着在孩子诞生前退居二线。
“我也不确定,可能两个月了吧,上个月没来我还以为是妈妈的事情压力太大也没去管,这个月还是没来就先验了一下。”
保守估计应该是两个月了,芭比收起钻戒叫他别在这种场合兴奋,有什么回去说。
守住一个秘密哪有那么容易,Nate才踏入流川家门就在客厅把人抱到沙发上,耳朵贴在还平坦的小腹上听她咕噜咕噜的肚子发起抗议。
“我饿了。”
“你别做这做怪动作。”
“小枫不能分心,他还有比赛要打,等回纽约查清楚了我们再告诉他和爸爸。”
流川遥抱起靠枕半躺着,等着先生亲自下厨,流川枫在晚餐时到家看见姐夫一脸不正常的对着自己笑感到诡异,一整日的训练令他疲惫不堪并没有多想,只是奇怪最近姐姐收敛了许多,记得母亲重病的最后几周里她几乎一天要抽掉半包烟,回到旧金山这才第二天就戒了。
这样也好,烟酒不沾的自律男人向来不喜欢烟味,家里的空气清新了几许。
“我给星野传了简讯,她说周日搬家公司会把她的东西都送来,然后下周一下午两点City Hall见,你和球队请假了吗?”
流川遥跟着他上楼,人贴在浴室门外讲话,厨房里的Nate看她要爬楼梯丢下锅铲追在身后,又被她瞪了回去。
“……”
花洒下的流川枫什么都没听见,自然不会回答。
裹着浴巾从门里走出来,雾气从脚边散开,流川枫把亲姐请了出去,留下了她攥在手里的礼盒,里面装了星野开口向他求婚时决定的人生钻戒。
戒指有了,并且是两枚,现在只差你了。
*
香槟代表了人世间所有值得庆贺的喜悦,晶莹剔透的小气泡从瓶底蓄势储能,在时机成熟之际冲破瓶口迸发出无穷生命力。
然后换一种思路,它不过是稍纵即逝的泡沫。
“小明明下周继续哦!”
送走越野,星野关门前又说了谎,有太多无法兑现的诺言似日落般沉入海底,一轮新月悬挂于空中,世事两难全。
“不打算告诉他了吗?”
仙道从身后抱住了星野,将下巴搭靠在她的头顶,对着可爱的发旋低头亲了一口。
“这个难题还是交给你吧。”
星野转过身踮起脚尖,或是酒多了的缘故,面色殷红,眼眶也跟着有了不一般的光色。
“喂……怎么在我这里若无其事,到越野这里要哭了啊?”
他觉得真是有些吃醋了,捏着星野消瘦的下巴扬起正对着自己的视线问,满脸的轻松写意,眼睛倒是直勾勾的盯着她。
“我没和朋友断交过,以他的立场,不会原谅我了吧。”
换言之,分手的男友不止一个,分手之伤总能治愈。
“悠……”
仙道搀着走路不再能走直线的星野往卧室里走,她看起来已经过了微醺的状态,说是酩酊大醉也不至于,可真的能听见偌大的城市里唯一的声音吗?
“越野不会,难道你觉得我就会?”
他的心声,她可否听见过。
*
数不清第几次从同一张床上醒来,不再是初见的晚的狼狈不堪,仙道帮星野洗过澡也换上了睡衣,今日的约定是在家陪她整理东西,搬家公司第二天中午来搬走,而星野承诺了仙道留到周一。
“这个给你吧。”
星野什么都不想要,仙道硬是塞了那件超市买来的超大尺寸睡袍给她。
“比较适合你。”
两人调侃着,仙道你单身更需要以及星野你家流川一直外出打比赛你更需要,默契的决定放下手中整理的东西一起在炎炎夏日里躲进这堪比棉被的巨型睡袍内相互拥抱。
“你出汗了。”
从拥抱到接吻,不过是三秒钟的时间而已。
“你也是。”
一起挣脱衣物跑向浴室,从浪漫到激情,爱的火花里总有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对上他波澜壮阔的海面,她的雨将要下不下,只有趁着不断冲击在额头顺着肌肤纹理滑落的淋浴中,看着仙道头顶的泡沫掉眼泪。
他看着好滑稽,那么帅的男人,有一颗孩童般稚气而纯粹的心,她为什么不可以相信一次?
前夜睡梦里听见他的声音,一遍又一遍。
悠,你很好,好到这次我不想那么快向前看了,怎么办?
东西没理好,家里的各个角落倒是被两人滚了个遍,他细心避开了她肩膀上的伤,他的每一个吻都难舍难分,他的每一次进入都令她逃无可逃。
“明天再理?”
星野喘着气连喝两杯水,冒着汗的身体又得去冲一把,叫的外卖来了仙道拆开包装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哦,可以,下午应该来得及。”
奶昔、披萨,星野特别爱喝奶昔,她说这是戒不掉的坏习惯,仙道往她嘴里塞了一口,咀嚼后她才方便追问:
“有安排?”
为什么要赶在下午打包完呢。
“提一个要求,不过分吧?”
星野不接话,点着头接过了他又递到嘴边的奶昔吸管,用力嘬了一口。
“我没太多时间观念,就算周一结束好了。”
冰冰凉的感觉顺着喉咙漫过胸口往胃里钻,这口是硬生生咽下去的,星野没有完全品尝到香草奶昔甜到发腻却又无法抗拒的美味。
“穿上那件,明天晚上我想和你在分手前最后约会一次。”
仙道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指尖朝着大门敞开的卧室内显眼的开放式衣帽间比划,白色丝缎露肩礼服,穿上它的星野令人过目难忘。
“Where(哪里)?”
从起点到终点需要多久?
地球是一个圈,兜兜转转我们又在路口相见。
星野歪着脑袋问,她没有异议,最后的亲吻、最后的晚餐、最后的性与爱或是最后的一个眼神,她能接受他所有的安排,是他最后的告别。
“FOUR SEASONS(四季酒店)。”
她唯一不能接受的是,一个走进她心里的男人笑着对自己说,原来她的人生还有另一种可能。
“为什么……”
如果她愿意松开捂住耳朵的双手,侧耳倾听的话。
嘴角勾起浅笑的弧度,他的眼睛总是叫人着迷,声音直直坠在耳畔,鼓膜被敲动的同时,星野的心也被击中了。
“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