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位女学生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脸色却白了又白。

乔岳瞥见她坐的那一块地方渗出了鲜血，女孩任然捂着肚子，也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小行，快来！”

景行连忙走过来帮忙将人扶了起来，又吩咐身后的福星高照将人送去了医务室。

医务室里的图南给女孩开了几颗止疼的药，又让福星高照去女孩的宿舍里取了干净的裤子过来。

吃完药的女孩好了许多，却不愿意躺在病床上。女孩捏着自己的衣角支支吾吾，医务室里的所有人都明白过来。

图南从柜子里拿出一张垫子垫在病床上，再扶着女孩躺上去，又轻声说着：

“没事的，我这里有经期垫子，不怕弄脏。”

女孩任然显得不自在，说起女孩的经期她羞红了脸，像是一种很羞耻的事情。

难怪她们容易被吴青腾拿捏住，自小的性羞耻教育和经期羞耻教育让这些小女孩们不敢接受人类最寻常不过的生理现象和需求。

景行让图南对女孩做了全方面的检查，才知道女孩月经期间严重疼痛的原因是气血不通。

图南一边记录着女孩的病历，一边对女孩说：

“我给你开一些药调养一下，但一定要注意养成良好的习惯。少吃冰冷的事物，不要过度贪凉。经期少洗澡。”

听罢女孩疑惑地偏过头来说：

“不行的，我每天都要洗澡，不然身上黏糊糊的睡不着。”

图南听罢，温柔抚摸着她的头，像是一位慈祥的母亲，说着：

“傻孩子，热水洗澡让你的身体受到刺激。该流出来的血反而回去了，这样每次经期你都会疼得难受。”

女孩眼里闪烁着泪光，发丝蹭着图南的手掌，示意自己知道了。

景行看了许久，随后才开口道：

“来高山书院之后你不用害羞，当然出去之后也是如此。这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就像我们从不制止女孩们购买成人用品，只是教导她们要爱卫生和注意节制。只是…”

景行沉默了，话没有再说下去，旁人不知道她后面要说什么。乔岳碰了碰她的手，景行只是摇了摇头，叮嘱女孩好好休息便拉着乔岳走出了医务室。

“你叫我什么？”

景行突然问起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乔岳回想了一番，终于想起在扶女孩的时候叫了她一声“小行”。

景行停下脚步，将乔岳圈在自己的怀里，随后俯身。两人的鼻子贴在一起，乔岳眼神里闪过几丝慌乱，心跳却一点都不曾乱掉。

景行轻声说道：

“小行，我很喜欢这个称呼，阿乔。”

景行喜笑颜开，继续拉着乔岳往前走。乔岳一时觉得这个人莫名其妙，也由她去吧，她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景行一边走一边说着：

“我突然想起你救我那年，尸体被挖出来鞭辱。我感受不到疼痛，□□却流出汩汩鲜血。你以为是小女孩来了月事，连忙帮我处理。还告诉我不要贪凉，不吃生冷的东西。那个年代的人们对于经期更加羞耻，生我的阿娘也没不曾和我讲过这些，你却教会我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无须害羞。”

想起以前的事情，乔岳长叹一口气，絮絮说着：

“是我糊涂了，那时的你早就不是世间十六七岁的女孩，在我身边又怎么会有经期。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凌辱了葬在山谷里的□□。若我早一点发生，也不至于发生那样的事情。”

景行不介意，说起那件事脸上任然带着笑容。她抓住乔岳的肩膀，真诚的眼神盯着乔岳。

“没事的阿乔，就算被鞭尸，永远入不了轮回。只要你在教我这些，只要能陪在你身边我就已经很幸运了。”

乔岳确定自己没看错，眼前高冷的景行是在跟自己撒娇？

乔岳拍了拍景行的手，安慰着她有些焦躁激动的心。

景行却又暗淡了双眸，轻声说着：

“只是我如今做的事情与你教我的有些相背，高山书院不是人人都救，不是普度众生…”

乔岳不禁笑了笑，将景行拥入自己的怀里。

“是我不曾明白天渡自渡者的道理，你做得很好，我替你感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