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回应着乔岳的话,却被乔岳抓住了手腕。刨了积雪的手被冻得通红,乔岳见了满脸的心疼,索性将景行的手放入自己的怀里捂起来。
“没事的,莫要冰到你。”
景行抽回双手,说罢起身走向了身后周晚霜。乔岳有些疑惑盯着她,却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周晚霜慢悠悠走在队伍的最后,倒像是早就知晓了一些事情。
“到底是为什么?”
周晚霜抱着的手没有放下来,细细打量了景行一番才说道: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碰到肆尘的时候,你一冲动震碎了山间的雪,是肆尘阻止了那一场雪崩。但他那个家伙睚眦必报,此次的雪崩肯定跟他有关。更何况,此次的雪崩诡异得很。”
里面的来龙去脉她们还不清楚,但景行有预感,肆尘没有打算放过杨云。
“杨云姐,先去吃点东西吧,在山顶上躲雪崩的时候,我找了些能出的坚果。”
李成煜从荷包里掏出坚果递给杨云,杨云却摇头拒绝,随后加入了铲雪的大部队里。
好在有部分房子没有完全被雪淹没,简单收拾后还能将就住下。
一行人扛着铲子跟着村民们忙前忙后,终于收拾出了几栋房子,能住下整个村的人。
春姐从雪地里挖出了好东西,是杨云收集的草药。那样的草药她见过,是杨云煮药汤的。
杨云沉默许久,最终决定用仅剩下的草药为大家煮一锅驱寒的药汤。
杨云拿着草药站在支好的大锅前,锅里的汤咕噜咕噜叫嚣着,杨云眼底闪过一丝畏惧,却迟迟不曾有下一步动作。
正在铲雪的景行转头看见了杨云,眸子里有些不知所措。
她见过杨云煮药茶,当时不是这副样子的。
“需要帮忙吗?”
景行披着满身雪花走过来,身上的冰和雪靠近熊熊烈火都化成了润湿棉袄的水。
杨云抬头看她,随后将手里的草药递给景行。景行将草药丢入滚烫的开水里,纯净的开水瞬间被晕染成了棕绿色。
杨云非常自然地抬手拍去景行肩上的雪,就像日常相处在一起会出现的动作一样。
景行愣了愣,从杨云的眉眼里看出乔岳的影子来。
杨云低声询问她:
“怎么了?”
景行回过神来,遏制住了自己脑海里的胡思乱想,随后笑着摇头。
乔岳的话算是多了起来,就连春姐和自家老公吵架,她也能劝上几句。
春姐是个庸人自扰的脾气,但真正遇到这样的情况,没有哪个人不是绝望和悲伤的。
春姐捂脸痛哭,感慨这日子没法过了。男人在一旁抽着烟,原本神情严肃不发一言 却因为春姐的哭哭啼啼爆发了:
“老子早就说了,搬家搬家,搬到下面去,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现在好了,家也没了。家里的现金和证件还没找到。”
春姐也彻底崩溃,抓着男人的衣领嘶吼道:
“当年你家没钱,在山下连房子都没有。我爹妈心疼你,才让你入赘到玉珂的,你现在跟我说这样的话,你有良心吗?”
男人来劲儿了,丢掉手里烟头阴阳怪气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山下有没有情人愿意给我一套房子呢?这偏僻的山沟沟,我算是过够了。”
男人不再多说,十分绝情地甩开春姐后下山去了。
春姐朝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嘶吼着:
“你要是下山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此后,男人真的没有再回来。马队的年轻人说男人确实在山下有了个情人,这也是男人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进马队的原因,借着下山采购的借口和情人私会。
周晚霜表示,这不可全信。毕竟那个马队的年轻人是个还没结婚的单身汉。
村里最想看到的就是夫妻之间的恩怨纠葛,他们从来不觉得什么可惜,只嫌热闹不够大。
就春姐和男人吵架的这一会儿时间里,几个老太太就已经开始编排男人的情人是谁谁谁了。看着春姐和男人吵架,他们的嘴角巴不得飞到月脸上去。
周晚霜站在后面,咳嗽几声道:
“这算是苦中作乐吗?”
看热闹的村民转过头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周晚霜。周晚霜将手里的铲子插在雪地里,拍了拍身上的雪道:
“看来你们不是很担心现在的处境。”
周晚霜刚要走,却听见身后的乔岳道:
“春姐,下山的路上雪大,你莫要去找他。”
听罢,周晚霜忍不住勾唇笑了。这不像是乔岳会说出的话,说明自己的计划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