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庄,赵家一个月内连续办两场婚礼也是新奇。只是云歌和小六子的婚礼比不上赵成明和郑慈那样热闹,倒像是夫妻两巴不得云歌早点嫁出去。
赵成明是这样想的,但郑慈有些奇怪。
福星高照两姐妹偷摸拿了些瓜子磕着,又将荷包里的瓜子塞给清风明月和景行乔岳。
景行抱着手摇头示意,盯着在门前沉默不语的郑慈说道:
“她或许不太愿意自己的女儿出嫁。”
刘明月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淡定道:
“离醍醐灌顶还差一点。”
人嘛,总得慢慢清醒,不能一蹴而就。
本身就矮小的小六子穿着比他高一个脑袋的西装,袖口和裤腿挽了两个折子才能勉强伸出手和脚,让本身就长得自带喜感的小六子更显得滑稽。
西装是赵成明借给他的,云歌身上的红裙子是郑慈在自己结婚的时候买的。拥有五十万的老丈人不舍得花钱去给女婿女儿置办更好的衣服和婚礼设备。
不过小六子不介意,毕竟他没钱给彩礼没钱办婚礼,就算这场婚礼寒酸至极他不介意,赵成明让他入赘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桌上的菜怎么看怎么劣质,但每个吃饭的人都得先随份子,精打细算的赵成明因此会得到一大笔的收益。
这回的菜让福星高照没食欲,也没有去抢位置搂席,而是跟着景行来到了婚房里。
婚房是云歌原来的房间,只是墙上沾了几个气球,换了一床红被子床单。云峰在门口看守着云歌的房门,生怕今天的新娘子什么时候逃跑了。
景行端了些饭菜,示意是来为云歌送饭的。云峰犹豫之后让景行乔岳进了门,却拦住了身后跟着的清风明月福星高照四人。
福星高照叉着腰大声说着:
“我们怎么不能进?”
“是啊,我们去陪她聊聊天不行吗?”
倒是刘清风刘明月淡定不少,自顾自来到礼桌前嗑起瓜子。一边悠闲磕着,一边喊道:
“淡定。”
“你们爱吃的鸡柳出锅了,还不快去端一盘来?”
……
房里的云歌穿着红裙子,脸上浓妆艳抹,画着不属于她那个年龄的妆。手和脚任然被绳索束缚着,那样的捆法,倒像是捆贼人。
景行将饭菜放在一边,伸手去解她身上的绳子却被云歌躲开。看过去,云歌脸上有万般不愿意。
景行笑道:
“无数的女孩皆是如此,被迫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人,从此就算花上一辈子都走不出连绵的大山。她被各种思想禁锢洗脑,就如你的母亲一样,心底生出渴望会被立马扑灭。从此,她们认为丧偶就是丢人,离婚就是出丑。”
景行的话像是投石入海,许久都没得到云歌的回应。但景行想说的,远远不止于此:
“你觉得我们熟悉?那我同你讲一个故事。群山之中有这样一所叫做高山书院的学校,曾经有个被继父殴打虐待的女孩来到学校,我同她签订了契约,从此分给她摆渡值和功德量。从此,这名女孩成了高山书院里的学生,并进修不渡客。可她却因为一个小小的鸟仙,自愿放弃学籍,你说她是傻还是为了爱情奋勇向前呢?”
那日,景行破天荒和她讲了许多,出来时乔岳低声说道:
“你为何要同她讲这些?你不像是会多讲这些的人。”
景行只是笑了笑,回答:
“只是有感而发而已,梦里嘛,她知道也无所谓。”
只是见到那个被五花大绑穿着喜服的云歌,她有一瞬间见到了许多年前的自己。
那时的自己被喜服束缚着压进王佑府,从此步入噩梦的开始。
后来她已经成了山谷里的一只野鬼,初见绛玉时被她抱在怀里。绛玉温柔的嗓音里带着些怜惜,说道:
“我来晚了。”
不晚的,她来得从来都不晚的。景行想,如果她早一点到诛仙台,是不是就能接住陨落的绛玉。
从来都是,她去得晚了………
“你在想什么?”
回过神来,站在自己身前的是乔岳。面对乔岳的询问,景行收回了思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回应着:
“没什么,在想一些以前的事情。”
………
外面开始放鞭炮,身穿西装的小六子站在众目中,满脸笑意。他依次同宾客们问好,接受宾客们的祝愿。
但小六子可能不知道,那些磕着瓜子七嘴八舌笑容满面的村民只是在议论他一个一米四五的矮子都能娶上媳妇,那简直是祖坟冒青烟,积了八辈子福。
村民们当然也知道这门亲事是赵家夫妻两一意孤行要将云歌嫁给小六子,新娘子都不是心甘情愿,小六子却高兴得不得了。
“嗐,这强扭的瓜不甜,日后可有热闹看喽。”
众人哄笑,小六子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却马上换上了笑脸,为众人分发喜糖瓜果。
赵成明早就喝得醉醺醺,拉着自己的好兄弟讲述者自己勇斗小混混并抢夺一百多万机车的传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