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晚九点多,赵家的宾客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新郎新娘的至亲和好友。
郑慈终于将满头的发饰拆了下来,坐到景行一行人身边聊起天来。
赵家堂屋里赵成明和一众男人打着斗地主,嘈杂不停。
堂屋右转再在右转正是一间客房,客房里摆着一座老旧的沙发,两张拼在一起的床,还有一个老电视。
福星高照打开了电视,看着电视里的综艺节目。
节目里的男女嘉宾因矛盾提出离婚,在座的调解员们闲不住了。给他们分析家庭,分析孩子,最终劝两人和好如初,不再提离婚的事情。
只是评委们全程没有解决两人的思想观念不合,脾气不对付的问题。在那样一加一小于一的情况之下,分开或许是对彼此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福星撑着下巴,耷拉着死鱼眼道:
“这就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高照刚将剥了皮的砂糖橘放入嘴中,含糊不清道:
“调节嘛,很多时候都是搅混水。我上次见到调解员上门劝说在家啃拆迁款的男人去上班的。调解员说:‘人总要有点追求的,你不能这么颓废,赶紧振作起来,去上班。’男人都快笑死了,说:‘我家二拆了,卡上有三千万,放银行每天能挣一千多块钱,我还上班做什么?我疯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高照惟妙惟肖的表演,逗笑了在场的所有人。
郑慈终于将满头的发饰拆了下来,坐到沙发上和她们聊起天来。
郑慈好奇她们在讲什么,景行一边将剥好的橘子递给乔岳,一边道:
“在讲这个婚姻调节节目,明明是两个各个方面都不合适的人,因为一时冲动结婚,如今要离婚却遭到调解员们的极力反对。”
听完后的郑慈瞥了一眼电视屏幕,里面的夫妻两和孩子抱头痛哭,看的让人好不感动。
郑慈一边梳着自己的长发,一边道:
“婚姻嘛,就是这个样子。既然开始选择了彼此,就不要轻易的提出离婚来伤感情啦,更何况孩子还在上小学,这样的决定对孩子也不好嘛。”
景行望过去,看见郑慈脸上满是喜悦。
她自然是高兴的,除了云歌闹出来的那一个小插曲,酒席整体上是顺利的,她终于嫁给了赵成明,成了赵家媳妇。
景行撑着下巴看她,郑慈回过神来,笑道:
“你觉得不是这样吗?”
景行道:
“婚姻不能是坟墓,应该是花园。如果一场不美好的婚姻将两个人都困在坟墓里,倒不如刨开坟墓放两人离去。”
郑慈自然不理解景行所说的,眼下的她沉浸在新婚的喜悦里,又如何听得进这样的话。
郑慈依然笑道:
“你还没有结婚吧,自然不知道婚姻是什么样子的。那些年我丧夫之后,在这个村子里面苟延残喘,他们都笑话我是寡妇。只是…为了孩子,这么多年没有再婚,直到我遇见了我现在的丈夫,我觉得家终于想个家了…”
外面斗地主的声音有点大,郑慈望出去,刚好看见坐在门边的赵成明一手拿着牌,一手夹着烟,冲她扬了扬下巴,随后又专注于自己的牌上。
过了许久,景行才道:
“那,你的女儿云歌呢?”
郑慈不明白景行要说什么,连忙疑惑问道:
“什么?”
景行长叹一口气,站起身来踱步道:
“云歌走的时候我们正在村口,看见她坐上了一个人男人的机车。刚好我们有妹妹和云歌在同一个学校上学。她说那男的是城里的恶霸,谁都不敢惹他。那恶霸看上了云歌随后强行要求云歌和她在一起,最后云歌甘愿在今天上午坐上他的车跟他走。”
景行说的要多离谱有多离谱,郑慈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转过头去对上其余五人的目光,其余五人齐齐点头。
郑慈瞪大了眼睛,好心情都被景行的这一番话毁了。
景行盯着她问道:
“表姑认为,如果两人结婚了,你会支持吗?”
郑慈炸了,大声道:
“当然不支持,这个丢人的死丫头,什么时候背着我搞出这么多事情,等她回来我一定收拾她。 ”
“怎么了?喊什么呢?”
赵成明走路都摇摇晃晃了,手上的啤酒又空了一半。
郑慈连忙去搀扶自己的新婚丈夫,手拍打在赵成明的肩膀上,嘴里唠叨着:
“刚刚不还在打牌吗?怎么又喝酒去了,你少喝点吧。”
赵成明喝醉之后竟完全不把郑慈放在眼里,面对郑慈的关心,赵成明一把将郑慈推倒在地,指着郑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