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市区原本的人口实在太过密集,这三年里花了很多次尝试都没能成功。现在终于听说又要重启那个计划了。先把城镇清空的进度推进到苕溪,利用苕溪的自然水系隔离丧尸,如果真的能收复那里就好了。本来就是有历史的老城镇,平地也比这里的山地方便多了,这里本来就有很多从城里来的人,也想回去很久了。”
我们一路也跑了附近的不少地方,如果这计划成真,那还真是第一个推进到城市的庇护地。这样的消息让其他庇护地的人知道的话也会成为令人振奋的消息吧?
“再麻烦问下,这里去长乐还有多远?”
“长乐?司令部吧?还有二十多里地呢。晚上停电后就会宵禁,你们今天是到不了那里了。”
还有二十多里?在山里走了一整天了,这点路都是凭着希望在机械地摆动下肢,再走上十多公里根本就不可能。
“村民证!”就在我因为希望破灭打算让麒麟先歇会儿的时候,终于到城镇的围墙了。
我们利用村长给的证件顺利通过了守卫的检查,混在那下工的队伍里进入了城镇。身处其中的感觉和远眺时完全不一样,这里比想象的还要更繁华。街道的两旁都是商店,刚下班的这会儿每个店铺都是人山人海,感觉走到哪儿都是市场的热闹感。因为限制了人口,虽然热闹但街道无比整洁,没有乱搭建的帐篷,也没有流浪汉在乞讨,就连垃圾都没有一片,过往的每个人都穿着光鲜的衣服带着笑脸。
只是……饥肠辘辘让我们瞬间发现这份繁华好像和自己无关。进了几家小吃店都吃了闭门羹,村长分别前还给了我们一些粮票,但这物价根本就不是我们能承受的,镇上还有酒店,不过我这才知道必须有文书才能借住,这个规定是为了让村民在自己的村子里过夜,村子之间的人减少流通。这文书虽然没有正式的名称,但听起来和我爸爸回忆旧日时,计划经济时代的介绍信差不多,任凭麒麟如何软磨硬泡店员一点要通融的意思都没有。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全镇的灯在一瞬间暗了下来。花了好一会儿两边住房里的蜡烛灯火又燃起来后,我们的视野才再次打开。
“你休息好了吗?还能继续走路吗?”
“你的意思是……”
“我们没有第四道围墙的通行证,趁着晚上守卫弱的时候翻墙最好。”
肚子饿得要命,虽然在酒店大厅坐了会儿但双腿放松后更使不上力了。不过麒麟说的没错,这反而是我们的机会。如果错过这个夜晚,很可能要再等上一天。这个世界反正活着就很费力,也不在意这一点两点了。
我做好了再走十公里山路的准备,但事实上这道路比我们想象的好多了。虽然也是上下爬坡的路,但这公路比刚刚宽阔平整,路的两旁也都建满了工厂,就算是夜晚也没有给人荒凉感。
“喂!那个工厂怎么夜晚还在生产?其他工厂都一片黑了,那里不仅亮着灯,烟囱还冒着烟。”半路上我们休息喝水的时候,麒麟坐在路旁高地上指着那边问。
“热电厂吧。”
“所以这里和梅水一样,大家都断电了,但是高层用的电却毫无影响吗?”
“不过热电厂的烟囱好像没这么小。”
“说的也是,诶诶诶~不对劲,我们快走。”
“怎么了?”
“那那那那个……好像是火葬场的烟囱。这附近……果然是火葬场。”麒麟用电筒照着地图册找了一番后说,“快走吧,这里太阴了。”
又开始了,这时代死了这么多人,鬼有这么可怕吗?我才刚找地方坐下,就又被麒麟拉起来走。我们今天可是走了一天诶,这么一会儿哪休息够啊?
不过被他拉着往前走,才发现前面聚着不少人,这一路过来都是休息了的工厂,所以忽然见到这么多人无比热闹。殡仪馆大门口拦着围栏,只有叫到名字的家属才能进入,所以很多人在大门外等着。不过都已经晚上了,这种事不一般都是早上做的吗?
“养老院里最近爆发了传染病,所以去世的老人比较多。现在只有这一个火葬场,我们也已经从下午排到了这里。”麒麟和一个村民搭话后,村民回答到。
“传染病?”
“嗯,你们家里没有年老的幸存者吧?大概是一个多月前,长乐那边的养老院终于修复好开放了。这年代大家都忙着工作本身就没时间照顾老人,所以进那养老院都得托关系排队。但没想到才一个月就出了这种事。不过你们这些小年轻没听说也正常,现在没有广播媒体,消息也都只是在圈子里传。”
“什么样的传染病?是不是刚开始还只是痴呆,记忆里减退之类的症状,再紧接着四肢开始抽搐,说话不清,渐渐就没了意识。”
“前阵子传染病爆发后亲属会面就有限制了,对了,哥,你不是托关系进去看过妈最后一眼吗?是那种症状吗?”麒麟指的是朊病毒症状,如果这里也像那样拿老年人开刀进行实验的话。
“妈很早之前就脑子不清了,大灾难前不就说她有痴呆症嘛?我听里面的人说是流感,老年人体质弱,不像我们抵抗力好,本身就是要走的年纪,能在这种世道活下来就是大幸了,染些这种病很容易走的。”
总之连病因都还没确定,也不是说我们的猜想没有根据。我和麒麟交换了眼神,这会儿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朊病毒实验的事也不方便多做解释,所以我们只是和他们道别,连忙走上了去长乐的路。
麒麟的决定给我们带来了不少便利,在全是一片黑暗的世界里少有的灯火为我们指明了方向。让我们不用再费心寻找方向就能找到这里的中心,虽然这里的中心并不在集镇上,而是在离集镇还有段路的山腰上。
“喂!你们两个站住。”就在我们刚在上山路上走了没几步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我们。我们小心地转过头去,是一个穿着迷彩服的人拿枪对准了我们。
“我们……是村民。”
“我是问你们,大半夜的还上山干嘛?已经到宵禁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