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见底,苏清河一点醉意没有,谭平的眼里多了几分欣赏,愿意和他喝酒的不计其数,但酒量能让他喝爽的一个手指头都能数出来。
几轮见底,谭平开始有些上脸,但苏清河却依旧和没事人一样。
“清河你……有点厉害,我很久没喝得这么痛快了。”喝到上头,两人的距离也近了不少。
“谭总过奖,您也很厉害,我的酒友里,您是这个!”苏清河给了一个大拇指。
谭平笑得更是开心,打开了话匣子:“你也过奖,今天是为了《戏梦》来的?”
苏清河倒酒的动作一顿,但很快便权衡好了说辞,在这个地方,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明镜,反而没有必要玩迂回那一套:“主要的目的当然是给您庆生,次要目的嘛,是有点关系,您是不是有看透人心的能力呀,这都瞒不过您。”
“哈哈哈”谭平大笑,显然并不介意:“选角会那天我也在,你的表现很出乎意料,只是可惜差了严熙一票,不过嘛……严熙和这个角色也没有缘分。”
苏清河垂眸看向酒杯,心思转了一圈,再抬眼时,做出了一副惊讶的模样。
谭平很是自得苏清河的反应,他拿出手机放在桌上,漫不经心一笑:“十秒之内,这个角色的归属者会打来电话。”
苏清河心里一沉,多少明白了这其中的暗涌门道,但面上却不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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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手机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谭平挑眉,当着苏清河的面接起了视频电话。
“谭哥~~~生日快乐,没能请到假陪您,人家真的特别特别伤心~~~”
刻意夹出的声音,黏腻软乎直至,苏清河一抖,下意识摸了摸手臂,她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即便这声音夹得厉害,苏清河也认出这是李音音的声音。
大庭广众之下,谭平此举用意暗示什么,不言而喻。
电话挂断,谭平重新拿起酒杯向着苏清河的方向倾了倾:“你上部戏是和音音拍的吧?”
苏清河轻碰了一下谭平的酒杯,笑容不变:“对,音音倒也契合这个角色。”她回避暗示,转而切入正题:“我真的很喜欢《戏梦》的题材,所以斗胆想借您的面子再争取一次试镜的机会,其他角色也可以。”
“只要试镜的机会?”谭平凑得近了些。
“只要试镜的机会。”苏清河不着痕迹地借倒酒拉开了些距离。
谭平轻笑一声,拿出手机点开蒋川禾的通讯录,举起屏幕给苏清河看了一眼:“行,我现在就给你问。”
与此同时,蒋家客厅里,蒋川禾一手揽着许秋月,许秋月面色不虞。
“老婆,别生气了,你的出发点没错,但你仔细想想,站在小言的角度,他也没有说错对不对。”
许秋月不接话。
蒋川禾只能继续说道:“感情的事情嘛,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咱儿子明年就三十了,这点事情相信他心里有数,再说了谈恋爱又不是要立即结婚,年轻人嘛谈着谈着说不定哪天就散了,你要是为了外人伤了感情,那不就成了下山的猴子了。”
许秋月瞪了一眼蒋川禾:“你才是猴子。”
“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你看看是不是一样一样的。”蒋川禾晃了晃妻子的肩膀。
许秋月一把将蒋川禾的手甩掉,冷着脸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要不再给苏清河一次机会,让她试试别的角色?你看其实按照表现,她和严熙不分上下,我看谭平要的那个李音音是既比不上严熙,也比不上苏清河的,眼下既然给了严熙一个角色,那就这么pass苏清河,对她来说,是不是有点不公平,对电影来说也有点可惜,你说呢?”
许秋月蹙眉不语,提到李音音更是眉头皱褶都深了一分,半晌,她撇过头不情愿道:“随你。”
这时,电话铃声适时响起,蒋川禾一看来电人是谭平,有意逗许秋月,打趣道:“哟,说金主爸爸,金主爸爸就到。”
“喂,谭总?”
“喂,蒋导。苏清河你还有印象吗?”
蒋川禾眯了眯眼,有些意外:“怎么?”
“哦,今天我这边办生日会,这姑娘挺能喝的,难得棋逢对手,我一高兴就答应帮她一个忙,她想托我问问您,能不能再给她一次试镜别的角色的机会。”
蒋川禾一愣,心想这姑娘路子倒挺野,但正好他也需要这个台阶:“行啊,谭总的面子我自然是给的,我会让人再联系她的。”
挂断电话,蒋川禾玩味地笑了笑:“这苏清河还挺有意思,明明可以找小言,偏偏绕了这么一大圈找到了谭平。”
许秋月神色一冷:“谭平是什么人,你我都清楚,能走这条路的人都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话也不能这么说,人说了靠的是喝酒,再说了这个圈子要出头光有演技那可不行,不用我多说,我知道你也明白。”
“哼,你最明白,”许秋月站起身上了楼。
蒋川禾哎哎了两声:“我不明白,夫人别误会啊,我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