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向车上坐着的人示意去;“我身后这些啊,是为数不多还比较清明的人,你若是到洛西去,那儿的人,就像是...像是被困在梦里一般!”
“...”
“魇鬼食梦,可听方才那人的描述,那妖好似将那些人都困在梦里了,这样一来,它不就什么也得不到了吗?”江云池疑惑道。
“恐怕那妖的目的不是这个。”温晓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可除了增长修为,还有什么理由要进入这么多人的梦境呢?”温晓道。
江云池清了清嗓,左顾右盼起来:“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找个地方歇歇脚吧。”
温晓:“再往前走走吧,前面刚好有个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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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池从容地进了屋,却没急着点灯,待到门外脚步声渐远,隔壁传来木门吱呀的声音,她便转过身,迅速窜至温烛屋内。
温烛已然斟好茶,悠悠然坐在桌前,像是知道她要来。
江云池见状,心里堆积的怨念一下便涌现出来:“师姐好雅兴。”
温烛挑了挑眉,无奈道:“你拦不住她的。”
江云池却是不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师姐你这一答应,可曾问过我的意见?”
见温烛兀自晃悠着茶杯,她将其夺了过来,微抿了口——原来只是壶温水。
她倒也不显窘态,只轻轻将其置于桌面上。
“你不如先和我说说,你和晓晓是怎么了?这一路上,我都没见你同她讲几句话。”
“是她不同我讲话!”江云池辩驳道,“你都没注意到,她就没给过我几个正眼吗!?”
“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原先以为,只是她还未习惯,我也理解。可最近,我总觉得是她在有意躲着我。”她气鼓鼓地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她若是躲着你,今日就不会主动跟来了。”
“那师姐你说,她为何如此冷漠!?”
“...”
“许是...”她低垂着眼,声音微弱连窗外飘进的晚风都能搅动,“一面觉得不真实,一面又怕你同上次一样...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屋内只燃着几支残烛,冷光几乎可以覆盖住微弱的烛火。
江云池软了下来,支支吾吾紧张起来:“我知道了...我会找个机会同她说的,反正迟早也是要说的,只是洛西实在太危险了,我也不清楚会发生什么...”
“你知道你幼时吃的灵髓丹是如何来的?”
江云池愣了愣。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了?
“不是师尊他去药宗要来的吗?”
“是,也不是。师尊原先只想用普通的方子,只是疗愈得慢些。是温晓哭着喊着让师尊给你拿最好的药。”
“她威胁师尊什么了?”江云池有些好笑道。
“也没什么,就是扬言要自己炼药,还要拿池子里的鱼试药罢了。”
“哇。”真是不痛不痒又叫人心碎的。
“所以,就是你拦着,她也会偷摸跟来的。”
江云池沉默半响,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你若实在担心她,不妨同她说清楚,她要是还执意要去,那便让她去吧。”
话虽这么说,江云池悬在窗棂处的手还是迟迟不肯落下。
她要说什么好呢?像告诉师姐那样,直接将那些记忆给她看?会不会太直接了些?她又该如何解释之中连她也不清楚的弯弯绕绕呢?
踌躇着,像是晚风作祟,她的头脑有些发胀。最终,还是敲开了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