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王后成全。”
孟师棠由笯儿带着来到了大营西北的一处营帐,这个营帐的旁边,就是关押达摩的营帐。
笯儿替孟师棠掀开了门帘,孟师棠进入了营帐。
营帐里没有光源,打开的门帘带给这个暗室一束光,关押苏晟的笼子换成了木制的,相比之前,达珂的状态很是萎靡,靠在笼子的一边闭着眼。
走近了才看清,苏晟身上也又很多枷锁。
孟师棠用脚轻踹了一下木笼,这一脚很用力,木笼摇晃,苏晟睁开了眼。
见来人是穿戴华丽啻挲服饰的孟师棠,眼中闪过厌恶。
“没死呢,”孟师棠开口道。
苏晟没有回话,只是看着孟师棠。
孟师棠笑着看着笼子里的苏晟,缓缓蹲下,把手伸进了笼子中,抓住了铁链,用力一拉。
苏晟到底是个在战争中历练过的男人,孟师棠拉不动。
“陛下,您过来一些,臣女有话同你讲。”
孟师棠面上挂笑,背着光的身躯被光勾勒出轮廓,若不是苏晟困于囚笼,凭谁来都会认为这是神飞仙子。
可是两人是完全对立的,这份美丽的诱惑,就被削尖了几分。
苏晟沉默半晌,终于还是妥协了,挪到了靠近孟师棠的一侧。
见他如此,孟师棠很是满意,待苏晟到了面前,孟师棠放开了手里的那条锁链,转而抓住了绑住苏晟脖子的那一条,狠狠向外一拉,苏晟措不及防,重重的撞在了木头笼子上。
孟师棠看着狼狈的苏晟不禁发笑:“苏晟,怎么这般没用,往日不是算计的很好吗?抛弃糟糠,私自屯兵,杀害兄长,血洗皇城,一桩桩一件件,你可算不算什么好皇帝。”
苏晟睨了眼孟师棠,回道:“出身权宦之家,甘心被宦官奴才压在身下,一朝被俘通敌叛国,不贞不洁,你又算什么东西。”
“贞洁?就凭你们男人自由自在,篡权是要强,广纳妻妾是有福气?论贞洁,你们就是地上的蛆虫也不屑得咬的东西。”
孟师棠加重了手里的力气,恨不得把苏晟就地勒死。
听到贞洁的那一刻她只觉得身上一冷。
女性千百年的大山突然压了下来。
贞洁何须用世人的言语和看法来堆砌,谁允许把女子做成朱熹践行所谓“理”的傀儡?世间人想尽办法的困住世界上最美丽的人们,喝着她们的乳液,借着她们的荣光,踩着她们的躯体,又是凭什么?
“苏晟,好好珍惜眼前的日子吧,就算你没有死在啻挲,回了大盛,自然有人杀你。”
说罢,孟师棠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离开阴暗的营帐,太阳照到了她的身上,深吸一口气,缓步离开。
孟师棠心里并不气,一个将死之人,不值得她动怒,到时候自己一刀,徐宝珍见了他更是一百零八刀。
随军的前一晚,达桑桑来了孟师棠的营帐,带着一个木雕。
“喏,我按照记忆给你掉好了,你看看怎么样,”达桑桑把姜璇模样的木雕交给了孟师棠。
接过木雕,仔细端详,木雕约莫是只有一掌大小,但眉眼清晰,衣饰也是分明。
“好巧的手,”孟师棠感叹道。
把木雕放到一边,孟师棠看向达桑桑:“深夜来访可有要事?”
“没有,没有,只是来看看你的,再看看红鹤好点了没有。”达桑桑转头看了看红鹤。
红鹤简单答道:“多谢公主关心,红鹤已经可以行走了,明日可伴小姐去阵前。”
孟师棠勾了勾唇:“真没事吗?”
“明日阵前你多加小心,怪危险呢,事情做完了就跑,”达桑桑认真的看着孟师棠,嘱咐道。
孟师棠拉起达桑桑的手,笑说道:“好啦我知道,这么多天多亏你照顾我们,若是我回去了,定找机会给你送些大盛好看好玩的物件来,如何?”
“好,明日多保重。”
两人的手紧握,一时激动竟然双双落下泪来。
看着对方的模样,又不禁笑了出来,又是哭又是笑的,收都收不住。
哭完了笑完了,也不早了,两人道了别,各自休息。
明日阵前的该说的该做的早已想好,缇阿诗知道孟师棠睡的不好特给了安神的熏香,虽不比她在大盛用的,但也算是有效。
这一夜,孟师棠在熏香袅袅的香雾中睡的还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