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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荒淫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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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愁道:“这中间困难重重,没个数年落不到实处,咱们等得,老天却不等人。”

与天争时,这才是难倒英雄汉的关键所在。

“再难也得做,不但加派人手以示重视,还要根治了灾年出乱子的陋习。”

季灵指着书,端方儒雅的脸上真真切切展露出悲悯之情:“云州不比津北道五州辅弼京师,虽是十二望州之一,原本也是个富庶之乡,若不是多年前出的那个乱子,早就入紧列了。”

十几年前的纷乱往事不堪回首,经那一乱,州县上下官吏大换血不说,百姓更是遭了殃。

战火连烧半年,烧尽了肥水良田,云州也从此再无翻身之日。

至今提起来,都是禁忌之语,不可言明。

季灵心里自然也清楚,缄口不再谈,只道:“民生不可戮,民心不可轻,大畏民志,此谓知本,你我都是身上官帽顶天的人,自当以民富为功。”

齐泰念的是圣贤书,读的是为君为国的道理,年轻时也有一腔儒生情,听完一席话,只觉得面红耳赤:“公明兄说的极对,真叫我惭愧。”

他与季灵同年共试,季灵高中在京为官,自己却落榜归乡,如今十几年过去,旧友重逢,相谈几日,他才惊觉季灵的才论远高自己。

季灵当年能得二甲十三,他今日总算是心服口服。

这么想着,不觉间走到了尽头,一墙之隔,仵作从正门外急匆匆进来,见了面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往里走,齐泰离着西院的洞门叫住他,怒道:“做什么急得要往里跑?季大人还在这里,不知道来见礼?”

“欸?”季灵被他说变脸就变脸的速度弄得失了笑,心说让仵作来给他行礼作甚,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他道:“你看你,为难他做什么?”

仵作脚下一绊险些摔了,喘了两口气,忙跑过来:“见过两位大人。”

齐泰吹胡子瞪眼:“你忙着要去哪?”

仵作口干舌燥,道:“回齐大人的话,我刚从刘家赶回来,正要去见魏大人。”

“刘家?”齐泰没留意他后面提到的“魏大人”,只听进去前半句,问道:“刘家那个孙子找到了?”

“不……不……”

齐泰忙于他务,没怎么关注刘家的糟心事,此时一听,联系说话人的身份,瞬间就想歪了:“难不成是人死了啊?”

“不是!刘老太爷的孙子还未找到。”仵作好容易顺上这口气,看一眼季灵,不知该不该当着这位朝廷下派的翰林学士的面说。

齐泰大手一挥,坦然道:“公明不是外人,你直说就是。”

仵作连忙道:“是在刘家院外发现的那一具尸体初断为潜伏作案的杀手,这事不寻常,我正要把消息告知大人呢。”

齐泰与季灵双双惊愕,后者捏紧了书:“竟然还有这种事?”

院外人多眼杂,齐泰顺势道:“去里面细说。”

他的脾气向来说一不二,仵作无法,只好跟着齐泰垂头丧气地进了正厅。

……

赌楼内里的情形与他们的猜测不相符。

不像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向下一层雕梁画栋,不但没有乌烟瘴气叫嚷喧天,反而颇有些雍容典雅的韵味。

赌楼的主人爱香,也爱冷肃,连赌桌前围拢的人群,都是安静而有序的,要赌的高坐云台,由底下的人代为执杆操作。

整层楼内只听骰响钱动,偶尔几道惊呼哀叹也是克制地短短一声响动,着实怪诡,初来乍到听得人毛骨悚然。

“这就是第一等的规格,再往下到第二层,便不是这样雅致的地方了,那才是真魔窟。”

掮客领着他们,低声解释道。

一路上不少人认识掮客,见他或热络问候或视而不见,顾晏钊也在人堆里寻到几个眼熟的面孔。

三人从楼梯下来,绕过右侧廊道,径直到了前方一处窄窄的门前。

方寸大小的地方挤得满满当当。

看门的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一身灰扑扑的斜襟马褂,歪坐在青藤椅子上,一张嘴牙口缺了几颗,有一搭没一搭地咬着筷子,去捡盘子里的花生米吃,身旁九寸高的小矮几上还温着一壶浊酒。

掮客对他弯下腰,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姬叔。”

夹起的一筷花生米还未进嘴,漏在了地上,在地毯上翻滚出小小的油渍。

男人“啧”了一声,有些不满。

掮客:“……”

半晌,叫“姬叔”的男人停了嘴,把筷子一并,尾端敲在矮几上怼齐了,斜眼瞧着掮客道:“你怎么又来了?”

掮客语调乖顺:“来领个人。”

“谁?”姬叔打量着他身后的顾、林二人,转过脑袋:“补齐规矩了没有?”

“刘家的那个,规矩都补齐了,就在楼上交的银子,老东西派人回家去取了,错不了。”

“你把他送进来没两天,就要领回去了?”

掮客脸上泛起尴尬来:“家里人来要回去,我只好再跑一趟,麻烦您老人家了。”

好在姬叔意不在为难:“进去吧。”

他两根手指一动,把一串钥匙抛给掮客,向后指了指,很是随意:“丙字三号。”

掮客连连道谢,侧身绕过姬叔占据不小位置的桌椅,领着人掀起门帘,推开酸涩挤压的木板。

“吱呀”一声响。

里面很黑,点上蜡烛也昏昏沉沉。

门内三排铁笼依次排开,近门的一面顶端用木牌钉着甲乙丙的名号,按某种方式分了类,笼子一人高半人宽,两两间隔不过一两寸,把人关牲畜一样推搡进去,吃喝拉撒都在一处解决,因而室内臭气冲天,因为闷热,还生了不少飞扰的蝇虫。

掮客数着格子往里走,试探着叫道:“刘公子?”

无人应答。

他奇道:“难不成睡着了?”

顾晏钊踢开脚边的一截断木,抱臂看着丙字三号笼子的阴暗角落,冷声道:“再不滚出来,你就在这地方待一辈子,省得你祖父到时候打死了淮乐再打死你。”

黑暗中,骤然听得一阵锁链“哗啦”的挣动,随后一只骨瘦嶙峋的手从笼子缝隙扑抓出来,一把揪住了掮客的衣摆。

掮客被吓得不轻,蹿跳起来退了几步,“嗬呦”连声喘着粗气。

刘敏惨白发灰的脸挤在两根铁柱间,形如厉鬼,激动地嘶吼道:“淮乐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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