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看守都不进来了,甚至没有人给他们送饭。
三天一粒米都没吃过,山桔倒是还能忍耐,萨可瑞已经饿到不想说话了。
山桔用气音笑她:“你没挨过饿吧。”
萨可瑞默默转身。
过了一会又问他:“加入秘纹领域,怎么还会挨饿?”
就算穷到这种程度,随便卖出去一个印刻装备也能原地暴富。
“那都是我加入结社之前的事了。”
他像一个感受到自己死期的人那样,开始对周围的人充满了倾诉欲,试图将所有埋藏在心里的话都在死前说个干净。
山桔视线放空,仿佛越过了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秘纹,看到了苍蓝晴空。
“那时候我还有喜欢的人呢,我们差点就在一起了。”
萨可瑞没说话,她已经感受到了对方的悲伤。
但她又觉得一个人在这种时候是非常脆弱的,是需要同类的陪伴的。
于是她问:“那为什么没在一起呢?”
山桔语气平淡:“因为她死了。”
“吱呀——”牢房的大门在这时候被打开,一队人走进来。
把两个饿了三天的人分别押走了。
萨可瑞被围在搜查官当中,她没去看山桔,她知道他的表情一定和语气一样平静。
但是,他的心情绝不是这样的。
他给亡人栽下一棵树,甚至愿意付出代价让神明保佑那棵树。
所以,他绝不会甘愿让凶手继续活着。
萨可瑞看过高塔内很多资料——它对以前的她来说几乎是全开放的,只是那时候她对很多事都没兴趣。
记忆回到一个记录册上。
那个她唯一见过的榕族姓名,是在萨可瑞之前的,高塔的上一个通缉对象。
萨可瑞已准备好迎接一切。
那些曾经也被她遗忘过的灵魂提醒她,唯有这样,才算赎罪。
她怀里抱着书,也没人把书带走,尽管仪式开始前一定会被人拿走,她也想到了解决方案。
妈妈的虚影在她身侧,无人察觉,冲她微笑。
萨可瑞握紧书脊。
妈妈……保佑我。
*
荔安终于从富贵迷人眼的状态里走出来,安心回归朴素的日常。
她没那么喜欢金银珠宝,只是这么庞大的数量摆在眼前,也很难不心动。
她雕刻的时候,随便就趴在旁边看她雕刻。
偶尔,日光照拂过层层台阶。
荔安也会觉得,有只闹腾小猫也不是件坏事。
而且她雕刻的时候,随便并不敢惹她。
整个工作室里就只剩下刀刃和石料摩擦的声音。
黑猫一动不动。
它已经知道荔安在雕什么了。
浓密的树叶阴影中,苍白的枝条从顶端垂落。
——扼住一只灰头土脸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