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思索之际,指挥所上方灯光忽然开始剧烈闪烁,明暗交替中不明所以的人们抬起头来互相张望。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嘈杂声中,失灵闪烁的灯光突然“刺啦”一声熄灭,室内完全陷入黑暗。
这么多年以来,警局停电的日子屈指可数,众人意识到这一点,立即噤声,脸色变得沉重,黑暗中好似有什么危险正在酝酿。
“江淮,去问问怎么回事。”段局发话。
“是!”
这时,黑暗的走廊处跑来一名神色紧张的女警,她抓住江淮的手:“杀人了,杀人了...他们..."
女警倒在江淮的怀里,她的腹部被捅出一个窟窿,泊泊鲜血流出,染红了她的衬衫。
她是先前带柳沐心母女前往看守所看望魏阳和的女警。
其他人呢,一起去的另外几个警察呢?
指挥所里的人听到声音,全都跑了出来。
江淮把晕倒的女警递给其他人,道:“保护好段局,我去前面一趟。”
江淮掏出腰间手枪,张景月拉住他:“我跟你去。”
“我也跟你们去!”被忽略在后的李奕蓝赶紧跟上他们的步伐。
黑呦呦的天花板,空洞洞的走廊,惨淡的月光打进窗户,走廊尽头竟矗立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望见张景月,那人嘴角拉出一个邪笑,缓步走过来,一缕月光透过窗户打在他脸上,张景月看清了他的摸样,很快他的脸又隐入黑暗,就这样时明时暗不断交替,他一步步朝三人而来。
是魏阳和。
“江淮,枪。”张景月提醒身边的江淮开枪,他看见魏阳和满手是血,鲜红的掌心里握着一把枪,直直对着他们。
“嘭!”一声,走廊上枪声炸响这一片平静,张景月身旁的李奕蓝中枪倒地。
......
“奕蓝...”张景月不可置信,一双瞳孔恐惧放大,他不明白,魏阳和为什么要拿奕蓝开枪,他枪头应该对准的不是自己吗?他甚至连手腕上的手铐都没取,就打中奕蓝的腹部。
李奕蓝倒在血泊中,旁边的江淮并没有开枪,他的左手不知何时捏着一个注射器,里面盛放着未知透明液体,他一个侧身抓住张景月,注射器针头瞬间扎进他的侧颈。
警局走廊上,月光惨淡,江淮搂住失去力气往地上倒去的张景月,他的眼睛像深渊,眼神深不可测。
“你终于...”张景月无声吐字。
江淮看见他的嘴型,注射完最后一滴水液,拔出针头朝他一笑。
“你还是第一次对我露出这副表情,真新鲜。”他说。
然而张景月却没听到他说的话,在此之前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张景月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白墙壁,白地板,白棉被,到处都是白,整间房子白的诡异。
张景月身上插满了透明管子,他一动不能动。
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坐在他面前,坐姿笔直板正,脸像木头一样面无表情,那姑娘看见他醒,一声不吭站起来离开。
很快,江淮走了进来。
他穿着白大褂,一副医生打扮,面带微笑。
“你醒了?”江淮进来,首先俯身看指示仪上的各种指标,确定他的指标一切正常后,才不紧不慢站起来,问他。
“你想做什么?”张景月的声音低弱,从喉咙里缓慢爬出来。
“不做什么,只是救你。”江淮道。
张景月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微笑,警局里他和魏阳和打的配合,他还历历在目。
张景月侧头不去看他,苍白的脸平静看向白墙,眼泪从眼角滑落,问:“奕蓝呢?”
江淮回:“他没死,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死。”
“你转过头来,”江淮道:“跟我说说话。”
“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张景月回。
“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江淮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不想。”张景月对他,已经破罐子破摔:“如果你要我的命,现在就可以拿走。”
江淮两手插兜,脖子上戴着听诊器,居高临下:“我如果要你的命,你其实早就死了。”
他说:“我以为许燃走了,你家小别墅里就剩你一个人,然而,你身边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人,我花了一点时间去了解他,原来他是个医生,这么多年来,是他一直在维系你的生命吗?”
江淮口中的他,是李奕蓝。
张景月没回答,而是问:“不久前潜入我家中的人,是你?”
“你忘了?那时候我跟许燃去酒吧扫毒了,哪里有空去你家?”江淮说:“其实是魏阳和,那时候就想把你带走的,但你太敏感,一下就不见了。”
张景月却摇头:“不,那个人是你,你中途离开酒吧,来了小别墅,你想做什么?”
“哦?你凭什么认定那个人就是我?”江淮问。
“衣香...”张景月说:“你家境富裕,所以洗漱用品用的都是最好最贵的,而且你用这些很挑剔,要独一无二的,就像你的车一样,全球限量,所以你身上有一种和别人不一样的特殊香味,那天,我在沙发上睡觉时,闻到了这种味道,去到警局,也从你身上闻到了这种味道,你不喷香水,但你忘了,你有衣香。”
“有意思,”江淮坦然一笑:“既然早知道是我,怎么不早点出来指认我?”
“江淮,我不想和你有什么牵扯,我把这些说出来,根本没意义,也没人相信,你会做出这种事。”
江淮是警局最受欢迎的青年,人风趣幽默,情商高,且大方,警局里的人都爱和他交朋友,他同时也很受警局领导器重,他们在将他往领导者的方向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