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疑不定,这边方楚侠还在催促,安鸣惊沉默片刻,但又清楚他确实不能在这个紧要关头惹毛了宋陨星,搞不齐那个疯子真能调转枪头打上隋韶。
所以,他很憋屈地吼了一句:“催催催,就知道催!你是着急投胎啊,就这么催!就算要连线,也得让我查查坐标信号什么的吧?!”
方楚侠:“……”
难道文人自古高雅是假的吗?
或者,只是他们文人自夸的呢?
他开始思考这个可能性了。
安鸣惊不敢慢待方楚侠,但又实在心里憋屈,他蓄着火气,故意把动作放的又慢又缓。
好半天,他还在饮茶,慢慢悠悠地盯着数据库页面,悠悠哉哉地翘着二郎腿调取资料。
方楚侠开始的时候并不着急,安鸣惊到底从小扬名,是个人物,总不能言而无信,但,也没这样磋磨人的啊。
身后关沐看的也着急,安鸣惊早一点给他接线,他就能早一点和他的家人见面,或许,还能增加一些会聊的时间。
可是安鸣惊磨磨蹭蹭的,完全不拿他们当回事。
“安参议长……”方楚侠忍不住出声催促,但大抵是安鸣惊觉得玩够了,不等方楚侠再说什么,信号对接好了。
见状,方楚侠悄悄退步,慢慢走出门外,与亲人的独处时间留给关沐一人。
良久,关沐一声“好了,方副执事官”,方楚侠走进去,点点头,道:“那么,接下来,就有劳关侯爵随在下走一趟了。”
关沐跟在他后面,从临近军队首部的指挥部营帐,走到军队中后方去。
……
楚希明是掐着点来的,许多细枝末节的小事本不必由他一个章京去做,但事关重大,他又自觉闲来无事,于是拎着浑身狼狈的宗政伯骁前来做戏了。
守帐的士兵看到楚希明来,恭敬垂首,没问什么就放他进去。
甫一进去,就听刑讯审问声,还有鞭子抽打□□的噼啪声,很乱,楚希明皱皱眉,顿着脚步,犹豫片刻,还是向里走去。
他的脚步声没有刻意收敛,何况手里还拖着一个壮汉王爷,闹出的动静不小,方楚侠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
这个时候,方楚侠就知道,好戏开演了。
方楚侠叫停施刑的士兵,自己亲自上手,一鞭比一鞭狠厉,疾风骤雨般抽了一阵,稍稍停歇,审问着刑架上的关沐:“还是不说吗?”
关沐衣衫破碎地挂在刑架上,满身伤痕,遍体鳞伤,鲜血淋漓,一看就知道受了许多酷刑。
他没什么力气地摇摇头,闭着眼睛,依然什么也不说。
“屮,硬骨头!”方楚侠似乎是气急,啐了一口,把鞭子扔给身后的士兵,怒道:“老子就不信你能一直这么硬气,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嘴更硬!来人,取烙铁来!”
士兵应诺,疾步出门去取烙铁和火盆子,与旁观的楚希明擦肩而过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狠狠撞了宗政伯骁一下,把已经安静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宗政伯骁撞醒了。
“喂,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宗政伯骁这才注意到奄奄一息的关沐。
虽然他身为王爷,向来不在乎底下的臣子们,但,好歹他也听说这个人是为救他而来,少年意气,总有点侠肝义胆,不忍救命恩人在眼前受此折磨。
“还不明显吗?”楚希明偏头看他,笑得和煦,“我们在审问敌人啊。”
“……可是,你们明明答应了我们的条件,你不能这样……对他。”
“对啊,我们答应了你们的太子,会把你们两个活着换回去,所以,他这不是还没死么?”
宗政伯骁还想说什么,但他想了又想,忽然觉得楚希明的话除了不道德一点,也没什么不对之处,无法反驳的他憋着火气,脸都气红了。
这时,士兵取来了火盆和烙铁,方楚侠拿过烙铁放到火盆子里灼烧,边烧还边出言威逼利诱关沐,这一切,宗政伯骁都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
意气用事的小王爷又想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