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想吧,那可是桀骜不驯、狂妄至极的宋陨星!这要是和他道了歉,那得够他得瑟一辈子!
“……?温少安,你对人间没有什么留恋了?”宋陨星颇为惊奇。
“不,上将,臣很喜欢人间。但是您打伤了臣,所以您得向臣道个歉。”温少安说着,眼看宋陨星又要一脚踹过来,连忙后退两步躲过去,大声叫道:“上将您听臣解释!臣要解释啊!上、上将……”
“解释吧。”宋陨星听他叫得凄惨,决定暂且放过他。
“臣知道唐落在哪!”温少安重整旗鼓.,“但是臣受伤了,这会儿难受得说不出话来,要是您能……”
他小心地瞄着宋陨星,不时偷偷看上一眼,未尽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唐落吗?”宋陨星眯了眯眼,他暂且无视了温少安的威胁之语,奇怪道:“他不就在偏院里住着么?”
温少安按捺不住地跳脚, “不是那个唐落,是您特别想抓的那个,那个唐嘉瑜!臣知道他现在在哪。”
“哦?你说他么。”宋陨星仍旧漫不惊心的样子,话气也不急不缓的:“他不就在偏院里住着呢么?”
竟是与方才的话语完完全全的重复了。
温少安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不可置信道:“你,你怎么知道?不对,难道你监听了我的光脑?也太无耻了吧!”
“监听?”宋陨星摇摇头, “我监听你干什么?无聊。”
“那你,你为什么会知道……”温少安坚决不肯相信宋陨星竟是早自己一步知道此事的,这对侦察师的执事官来说,是一个莫大的侮辱。
“嗯……大概是因为,我比你聪明?”宋陨星轻挑地笑起来。
他伸出两根手指掐住温少安的下巴,左右摇晃地审视着,忽而身体前倾凑近温少安的面庞,盯着那双圆而明亮的眼睛。
一呼一吸间,热气喷洒在两人之间,沉默的气氛、怦然的心跳使这方空间逐步升温、愈发暖昧。
“少安啊……”宋陨星的大掌还在作乱,指尖紧贴着温少安的后颈一寸寸移动,拂过耳畔,到达锁骨,就那样挑逗着,使得温少安的肌肤战栗不止,却又不敢推拒。
见状,宋陨星轻哼着笑了:“你可是我最钟意的下属、学生,我一直以来都很相信你,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没有什么是做不好的,现在看来,你似乎仍有欠缺。”
闻言,温少安张口欲反驳一二,却被宋陨星的指尖先一步抵住了唇瓣, “你瞧你,有了喜欢的小情儿,为他不惜抢走我最好的医师,可是,却到现在依旧没有走进他的心——少安,你要学会像我这样去挑拨、去勾引、去撩他,你要向他展现你的魅力,让他臣服,明白吗?”
言语间竟是在教温少安怎样获得洛雾的心,似乎是默许了温少安对洛雾的心思。
温少安却不敢置信,他正本能地想要开口为洛雾辩驳几句时,宋陨星又继续说话了,仿佛洛雾只是他举的一个例子一样不惹人在意。
“情爱之事尚且需要如此攻心,那么,别的事呢?”宋陨星收回手掌,退离温少安两步,道:“温安,你还是太年轻了,你的脸上藏不住情绪,也藏不下心思,我一眼就能看透,身为十三师执事官,这实在是不该。等你什么时候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时,那时……”
“那时?”温少安虚心受教,方才激动难耐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追问:“那时怎么……”
“没事,你退下吧。”宋陨星却长叹一口气,像是有些累了,他摆摆手,兀自起身回屋,并道:“此事记你一大功,你拿着我的十七号军令,去任吏司报备中将军衔,至于有关唐落的事,你暂时不要对外说,等过几天你把之前查到的所有资料整理一番,再来与我汇报。”
温少安没听到下话,有点儿不明所以,但一听有官升,立马又高兴起来,随即想到方才宋陨星的一番教诲,干是又刻意板起脸,严肃应诺。
他转身离去,所以就不知道,宋陨星临进屋前回头看了他一眼。
喜怒不形千色,好恶不言于表,悲欢不溢于面,生死——不从于天。
果然是个好苗子,年轻,心狂,志高,又谦卑,勤勉,好学,一教就会。
宋陨星想,他果然不曾看走眼。
这样的话,到那时,他就可以放心地将帝国托付于温少安了。
中将,中将,就该如同当年风华万千的唐铭那样,继承上将之位,成为新一任的帝国总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