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能继续走了。”这样的话绝不是推脱,任谁都明白眼前的形势不宜再继续向前。
“你在附近找个住处,等过了白天,积雪消融,晚上再出发。”男声没有情绪,我以为他已经急疯了要带他口中的林一回岱海,所以不会同意停到近在咫尺的岱海邻郊。
“可林一…”林一怎们办?虽然不知道原委,但也不愿听到任何存在无辜消亡。
“林一的残魂愈来愈重,很快连你的眉心也承载不住他。若是不能及时到达岱海,怕是再也没有任何机会救他…你先去找到住处,其他的事情我会想办法。”
男鬼的声音从冷静变成惆怅,如同天上突起的乌云,在寒冷中四散而下,叫原本充满希望的行程变得不能再糟糕。
我努力理解他说的每一句话,思量着,我们非亲无故,按理说他无需说那些对我来说难懂的话,只叫我按计划到达岱海即可。
不过,世上有种情感是我们专为陌生人设立的,当感同身受后,便不能轻易放下。即便现在,我明明知道他们不是人,还是生出半分伤感。
“或者我可以再试试,路太滑,我就再慢一点。”尽自己所能吧。
“你死了对我和林一没有任何好处,不必了,是我考虑不周。”
看他拒绝,我没再坚持,“那我先找住的地方,若是半夜雪停了,我们就在半夜出发。”
既然无能为力,那就盼望男鬼的盼望。
我看眼时间,因为路途不顺,再加上下雪,晚上六点半从蓝和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四个小时,在乡间找到住处不容易,不过显然没有其他办法。
车灯扫过村民住宅房,褪色的红色铁门生硬的立在两堵墙壁中间,硬着头皮拍响铁门。双手已经冻到没有知觉,不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多大的力度敲门,等了一会儿还是未见主人家出来,便直接握成拳头砸在铁门上。
“谁啊?”苍老的声音充满不悦。
扰了别人清梦,我自是理亏,可实在冻到无能。
“大爷,您好,请问村里有旅店吗?我是路过的,下了雪,路很滑,想在村子里住一晚明天再走。”理智残存,尽量说的没有公害并且礼貌。
“住店...咳咳咳...我家就可以,不过先说好价钱,你要是嫌贵,就到其他地方去,一间房五十不讲价。”
雪花落满我的衣帽,这样的天气,五十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