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钰不是天才,他需要很努力的学到12点,需要在周末去上特长班,需要优异学校毕业的高材生家教,才能达到他们为他制定的标准。
但是他们为什么摇头?为什么会用失望的眼光看着他?为什么会说还是比不上呢?他不是已经做到他们为他设置的标准了吗?
“大人真难懂。”许舒鹤面前放着一份休闲区餐厅卖的儿童餐,突然抱怨的。他对餐盘里的汉堡薯条毫无兴致,只是抱着橙汁不时喝上两口。
“是吧。”谢钰深表赞同。夕阳的余光让靠窗的座位都蒙上了一层橘色的朦胧,他有一瞬恍惚。明明不是个会对谁随意敞开心扉的性子,怎么对着这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人就这么说出来了呢?但是确实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谢谢谢哥哥今天陪我。”许舒鹤站在自家别墅门口,拍了拍还坐在后座的谢钰的肩,眼中有他看不懂的情绪。“哥哥,你的外套脏了,回去记得洗一洗。”
“啊,谢谢。”谢钰很感谢这个小朋友做了自己一天的朋友,但也该结束了,他遵从这个圈子里交友的礼仪,向他道了谢,告了别。
路过没有人的空旷客厅,踩过大理石的楼梯,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保洁阿姨已经进来打扫过了,空气中弥漫新换上的薄荷香氛味,看着面前简单配色的卧室,仿佛爱丽丝从梦境回到了现实。
没有会说话的兔子,会砍头的红桃皇后,可以变大变小的蛋糕,只有写不完的题和遥不可及的目标。
“少爷,您这件外套需要洗吗?”
晚上十点,已经洗过澡坐在书桌前预习后几天课程的谢钰听到了敲门声,是居家保姆拿着他今天出门穿的外套来向他询问。
“…需要的,麻烦阿姨了。”看着外套背面贴的结结实实,似乎已经拿水湿润过一遍也掉不下来的便签。谢钰有一瞬间没维持住脸上的表情,缓缓才露出一个平时的笑容。
“…如有遇见请联系家属电话:xxxxxxxxxxx”
许!舒!鹤!你亲爱的大爷的!
有一种冲动让他回到书桌前没有再继续看那如同天文一般的数学题,而是拿出微信加了那一个电话号码。
好友申请通过的很快,好像有个人在对面盯着手机,就等着这一个申请。
许舒鹤的头像是旋转八音盒上芭蕾舞蹈演员的那只手,名字叫hi,叠加起来可以说不是一般的欠。
谢钰:你弄的?
hi:[无辜.jpg]
谢钰:我就说那些人看我的眼光怎么这么奇怪!
谢钰:啊啊啊啊啊啊
谢钰:你赔我的形象啊!!!
hi:[弱小可怜但不无辜.jpg]
hi:游乐场是你主动提出要去的哟~
好好好,这还荡漾上了。谢钰给这人气笑了。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给人搞这些的?
hi:我会啊[理不直气也壮.jpg]
hi:交个朋友?[伸手.jpg]
谢钰:朋友不是这么交的!!!
哪个混蛋交这家伙这么交朋友的?看他不打死他。
只能说这张脸确实好用,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他自己的主意。
第二天,许舒鹤带来了许家向谢家表达合作愉快的拜访,在和谢父进行过一轮长辈与晚辈之间的谈话之后,溜溜达达的拎着桌子上的水果,毫不客气的敲响了二楼的一扇门。
[快开门,快开门,我知道你在家。]
“嗨!要吃水果吗?挺甜的。”心不甘情不愿的开了门,谢钰对上了乖巧笑容脸的许舒鹤,手里还拿着他家准备的果盘。
谢钰想,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的第一个朋友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