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其泠收回视线,暗自叹了口气:“其实你不用再拿回来。”
她走出来,握着背后的门把,丝毫没有想让他进去的意思。
祁冬也看出来她的意思,讷讷地站在门口说:“都是以前送你的,我拿回去也没有用。”
周其泠点点头,不再推辞,情意不再,当初的记忆仍在。
她主动道:“没别的事了吧?家里太乱,我不请你进去喝水了,祝你一切顺利。”
祁冬欲言又止,但最后挽留的话还是没说出口,嘱咐道:“以后若是遇到什么麻烦,你可以找我哥,我提前和他打过招呼,他会帮你的。我哥有朋友在寻南,到时也可以找他朋友。”
屋里蓦地传来动静,似乎是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
周其泠对上祁冬往里探寻的目光,“可能有东西掉了,我就不送你了,再见。”
祁冬一步两回头,直到走入电梯前还在不停地张望。
来之前他有满腹的心事想与她说。
他想告诉她,等他说服他爸妈,他再来接她,带她一起回清既。
他还想同她说,他真与宋宛没关系,他只是把宋宛当作学妹照顾,他能控制自己的心,但他控制不了别人对他的心思。
然而他在看见她的眼眸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似乎是不在意他了,她对他失望透顶,她只把他当作普通朋友。
祁冬拖着步子走出楼道,神色茫然,在一片灰蒙蒙的视野里,竟不知哪里是他的归处。
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一辆黑色的车,他不由得蹙眉,莫名有些眼熟,这辆劳斯莱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抬头仰望,好似想看出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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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楼道完全没有动静,周其泠弯腰搬起箱子进屋。
方回过头,差点儿吓了一跳。
沈司砚不知什么时候从房间里出来,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
一双琥珀色的眸色幽深地望着她,像一汪深邃的海洋,要把人吸进去希望。
周其泠若无其事地转开视线,就这么站在门口,问他:“要是没其他事,你也走吧,不送了。”
沈司砚恍如没听见她的声音,转而坐到沙发上,从衣兜里取出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
周其泠的眼皮跳了跳,走到茶几边拣起那张卡,颇为认真地仔细研究。
两根手指弹了弹卡面,她忍不住轻讽道:“迟到的遣散费?”
沈司砚:“周小姐若是缺钱,不妨考虑更合适的人选?”
周其泠一时分不清他是什么时候,沈司砚把她弄糊涂了,她放回那张银行卡,“比如?”
“我。”沈司砚随意地扫过银行卡,忽地笑了,眉眼漫不经心,靠在沙发上,仿佛只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周小姐不考虑一下?”
周其泠的思绪有一瞬的停滞,目光触碰到那一抹似笑非笑,她立刻沉下心来,没了方才的愕然。
“你家里能同意?”她向窗口努了努嘴,“祁冬刚下楼,你说他要是听到你的话,他会怎么做?”
沈司砚似乎不以为意,“他便是听到,又敢如何?”一副完全没把人放在眼里的姿态。
周其泠没当回事,把卡推回到他那侧,“沈先生大概是忘了前些日子与我说的,我和祁冬不合适,和他哥自然也不合适。”
她起身,做出请离开的手势,说完最后一句:“还有不好意思,我现在不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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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其泠在心里把那人骂了个底朝天,连带着当天回家的周若桢都被无辜连坐,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周若桢终于被打包回家,乘坐的那趟航班竟和祁冬兄弟俩是同一班次,三个男人冤家路窄在贵宾候机室碰见了。
祁冬脸色恹恹,只看了眼周若桢,随即冷淡移开视线。
沈司砚落座于另一侧,手机收到的是一则秘书发来的讯息,里面有一张证件照,那副面容,正是坐在不远处的周若桢。
“清既周家,望境酒店董事长周其锦之子周若桢。”
那么周依琳呢?
据他所知,周家没有一个叫周依琳的人,而且周家的小辈,似乎也没有与之年纪相符的。
倒是周其锦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兄妹俩年纪差得能当父女,是他家老爷子周定棠的老来女,从小就宝贝得很。
听说前些日子周定棠替这位小女儿选婿,选到了他的发小头上。
周若桢被那道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
上了飞机,他与那两兄弟的商务舱座位里地相距甚远,他终于吁了口气,给自家姑姑发了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