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境长城。
澹泉凝烟,绿荫成幄,琴音旷远,如引如牵。
缎君衡抚琴一曲,而,雪梅墩在一旁泡茶,曲完,她递上一盏香茗。
“灵狩大人今日为何好兴致,约我而来,”雪梅墩问道。
“无事,吾只有一事好奇,今日得闲,便问上一问,”缎君衡道。
“何事让你好奇?”雪梅墩道。
“质辛是谁所生?”缎君衡道。
听到缎君衡的话,雪梅墩喝茶的手一顿,放下茶杯,道,“为何这么一问?你想知道些什么?”
“初见你时,你与至佛一同来到中阴界,你身怀魔气,而怀中孩子身染魔佛两气,而,厉元也是吾后来从质辛口中得知。”
“当时,宙王见你,以为至佛破佛门戒律,认为孩子便是你与至佛所生,但是,你当时也并未说过孩子是你所生,而是让人误认是你所生。”
“至佛说此孩子被厉元污染,所以让宙王抽魂,但,宙王虽然答应,但只是把质辛留下当做威胁天之佛的筹码。”
“这次再见你。你已无魔气,吾已经明了,质辛的出生有问题。”缎君衡断言道。
“你…”
缎君衡感到异样,“有魂闯入。”
于是,他再次抚琴,此次琴中暗藏无边灵力。
“形化为游魂,万物归其根,壮生问枯骨,三乐成虚言。”
琴声化为阵阵灵力,将闯入的异魂拉出现身,只见黑色中编织着金发,身上俱是干涸的斑斑血迹,可见她到绝境长城之前遇过种种困难。
但,异魂认识缎君衡,见到他一点也不意外,“果然是你,缎君衡。”
“方才忽感异魂入侵长城,故以曲为擒,想不到时隔数百年这一曲薤露哭歌,搜出来的竟是同一条迷魂,凤隐鳞,或者驺山棋一。”缎君衡道明异魂来历,“久见了。”
而,雪梅墩听到‘驺山棋一’名字,眼神略带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竟然来了,只不过,她与缎君衡有关系?且听下去。
“吾受鬼掌指点知晓要入泥犁森狱,必遇缎城主,一听熟悉曲调,吾心有惊惶,但了然在心,料违反阴军缔约之事,吾将受报应,你要如何惩治,棋一绝无二话,”驺山棋一已经做好被惩罚的心里准备,“但盼阁下,留贱躯一息之命,入森狱寻人。”
“阴军交易,你无心插柳,吾却大有收获,纵然你毁约在先,犯我大忌,但我也收回阴兵,彼此早就互不相欠了,”缎君衡道,“但,缎某已受长城主位,身负边防之责,你的事,待吾奏报王上,再行裁夺。”
“了然知是梦,既觉更何求,唯情难消磨,寻路听天由。”驺山棋一表明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需求,只求网开一面。
“你已无所求,我于世情上,却仍有所需,恕缎某得罪了,将罪魂押入天牢,”缎君衡下令道。
黑色十九出现将驺山棋一押下。
“此人,你认识吗?”缎君衡对于雪梅墩刚才的异样看在眼里,问道。
“她与那孩子有关系,”雪梅墩坦白道,“我也是今日见此真人。”
“你如何评价她?”缎君衡又问。
“人有千面,今日一面,只有执着可见,其余不做任何评价,”雪梅墩望着缎君衡,说道,“不过,君如何说?”
既然想听自己的评价,那你的评价又如何,缎君衡。
缎君衡与驺山棋一的相识简单地叙述了一遍,同时,他因与暗魇那迦有联系,对驺山棋一在苦境的作为也稍有了解,也向雪
梅墩简要说了一下。
如今见她在中阴界,缎君衡也只是稍稍感叹道,“人生际遇,各有缘法,驺山棋一,她之聪明,每成自误,落得如斯处境,只令旁观者又惜又叹啊。”
“这是她的人生,是她的选择,我们又何必去感叹,尊重她的选择即可,”雪梅墩道。
“那小家伙和驺山棋一,你打算如何处理,”缎君衡闪着八卦的眼神问道的,“打算棒打鸳鸯吗?”
雪梅墩睨了缎君衡一眼,冷笑道,“你把我当什么了?恶婆婆吗?还是你也想掺上一脚?”
听到这话,缎君衡立马摇摇头,不行,不行,老人家还是看戏的好,不想掺和进去。
“他们的事,他们自己处理,缘分到了,自会相逢,我要操哪门子的心。”
“不过,她一个女孩子,天牢那边请你多照顾她一点,”雪梅墩说道。
缎君衡听她语气虽然不想管他们,但,能照顾还是会照顾,道,“不会关她多久的,你放心好了,她自有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