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因为她一头暗金色的长卷发,还有她那双浅棕色的眼瞳。
阮笙很确定,这应该不是染发和戴了美瞳的原因。
因为葛维夏的轮廓与寻常人看着也有很大出入。
她的眼眶更为深邃,鼻梁要高得多。
白得像雪的肌肤,点缀着几颗雀斑。
这雀斑并不有损葛维夏的美丽,反倒更加显得她是如此真实存在的一个美人儿。
她有哪个国家的血统,法国,英国?还是……阮笙正暗暗猜测着,似看出她心中所想,葛维夏开口道:
“我的外祖父是葡萄牙人,多年前来随卖货的船到这片土地,便在这里成家了。”
原来如此。
阮笙点了点头。
她向来也不善于与人攀谈,在她为无话可说而感到尴尬的前一秒,葛维夏道:“要来玩一个游戏吗?”
说着,她从随身的托特包里取出一副牌。
阮笙连忙摇头:“抱歉,我真的不会,刚才你也看到了……”
葛维夏:“这不是扑克牌,是塔罗牌。”
塔罗牌?
阮笙对此有所耳闻。
她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这个在女生中间就很流行。
后来回了国,发现它在国内也变得炙手可热。
不止是年轻的女生,甚至赵佳丽那一圈的太太,有谁怀疑老公出轨了,也会找占卜师测一测。
对此,赵佳丽私下里在阮笙面前表现出过不以为然:
“神神叨叨的东西,还不都是骗钱的,人的命都是靠自己挣出来的,哪里有算出来的?”
“再说,男人哪有不偷腥的,只要不在外头搞出私生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行了?”
是以,阮笙对此也是从不感兴趣。
只是眼下实在无事可做,玩一玩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葛维夏开始洗牌。
她洗牌的手势和洗扑克牌差不多,每一张卡片都被打乱,毫无规律地叠在一起。
苍白的手指动作灵活,每一张牌都像是在她手上飞了起来,又服服帖帖地落回去。
然后,她将一叠塔罗牌放到阮笙面前来:“现在,闭上眼睛深呼吸,需要为它注入来自你的力量。”
阮笙照做。
随后,在葛维夏的示意下,她将塔罗牌分成三叠,打乱顺序重新合起来。
背面印着精致花纹的塔罗牌在绒面沙发上被摊开。
阮笙按照葛维夏的话,挑选出三张牌。
“这三张牌,分别代表你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葛维夏拿起第一张牌:“先让我们来解读一下你的过去……”
“等一下。”阮笙打断了葛维夏的话,她咬了咬唇,“不好意思,关于过去和现在,我已经很清楚,只想知道未来会是怎么样……可以吗?”
“Sure。”葛维夏笑着道,拿起最后一张牌看了眼,“权杖三,看起来是一张不错的牌呢。”
“是吗?”阮笙略带诧异。
葛维夏将那张牌的正面转向她:“能看懂这上面画的是什么吗?”
阮笙仔细看着卡面上的彩画,迟疑地点头:“一个很高的人,她头戴皇冠,手上紧握着权杖……正在眺望远方低处的海面。”
“没错,真是聪明。”葛维夏用夸赞孩子的口吻道。
阮笙难为情地低下头,脸颊有些发烫。
“想要从这张牌面上先解读什么,生活,事业,还是感情?”
“……生活吧。”
“生活上,它暗示着你即将或正在进行一场旅行。”葛维夏笑道,“和我们现在正好对上了。”
阮笙的眼睛变得更亮:“好神奇。”
想了想又道:“那事业呢?”
“事业……你正在进行一场事业上的转变?”
居然也被说中了——阮笙刚从酒店离职,正在经营一家新的甜品店。
“最后便只剩感情了。”
葛维夏接着说下去,“有时候生活和感情总是分不开的,权杖三暗示着,你在旅程中可能会与人互动和有所纠葛,是一次感情上的羁绊。”
感情上的羁绊?
阮笙不由得出神。
葛维夏微微一笑,没有多问什么:
“塔罗牌还有逆位的解读。现在让我们将这张牌倒过来——变成海水在上方了,这代表波动较大,你的事业可能会不如预期,需要耐心地调整规划,至于感情……”
牌桌那头忽然传来姚明珠的声音:“玩累了,走——阮笙,回酒店去了。”
“好。”阮笙连忙偏过头应声。
没办法再听维夏再解读下去,回头看向她:“多谢你愿意陪我消遣,再见。”
“不客气。”葛维夏用温和的眼神看着她,“可爱的小姐,希望我们还能有下次见面的机会。”
“嗯。”阮笙应道,“我也很希望。”
待两人离开后,其余人也陆续离开了,包间里只剩下葛维夏和带她来的何涵。
何涵凑过来,玩味地笑道:“怎么样?聊了这半天,套出什么更多和她有关的事没?”
葛维夏早已收起方才与阮笙相处之时的和善。
她不以为然地道:“还有什么可套话的,该知道的,你和我都早就一清二楚了,不是吗?”
“这倒也是。”
说着,何涵看向她手中的塔罗牌:“你这副牌可真是老员工了,别说,这些有钱人家的太太和小姐们,还真挺吃这一套。”
葛维夏懒洋洋靠在沙发上,不冷不淡地应了声。
她拿起手中那张权杖三的牌把握,轻声呵笑:
“真有意思,权杖三的逆位——还记得和它有关的感情解读是什么吗?”
“姐,你可饶了我吧。那么多张牌,正位逆位的,比课本上的文言文还难记,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
“年轻人就是不用心,我告诉过你的,它寓意着——溘然而止的定亲,可能会和另一个人结婚。”
何涵从她手上接过那张牌,意味不明地笑:“这位阮家千金和林家的婚事会不会溘然而至,就要看到时候她舍不舍得花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