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轻,笑容却极尽轻浮,谈序的长相本就是浓墨重彩的工笔画,眼睛偏圆,眼尾上挑,以前他总觉得不够庄重,喜欢半耷拉着眼皮,此刻却刻意睁大了,毫不掩饰的勾引,做作得像幼时看到的发廊的女郎一样。
谈序说着慢慢凑近江时融,刻意伸出舌头去舔江时融的嘴唇,手也不老实,在江时融胸口和腰腹处轻抚。
江时融无动于衷地看着他,谈序心中像撕裂一般,可面上却笑得更加媚俗,举止越发轻浮。
人对另一个人的记忆,往往来源于三面:第一面,最后一面和印象最深刻的一面。
在江时融看来,第一面应该是在盛海大楼看到他,他和所有助理站在一起,淹没在人群中平平无奇。
印象最深刻的一面会是自己想杀他吧,一个吃他的穿他的,受他供养却不知道感恩还想杀他的白眼狼。
最后一秒就定格在今天好了,一个事迹败露后妄图通过勾引他来逃脱惩罚,自不量力卖笑追欢的小人。
以后江时融偶然想到他大概会避之不及,很快忘了他。
他咬上江时融的下唇,他没什么值得被记得怀念的,这样最好。
谈序了解江时融讨厌什么样的人,他等着江时融推开他,却忘了江时融同样熟悉他。
在谈序亲吻的间隙,江时融突然捏着谈序的脖颈,迫使他仰头,盯着他的眼睛问:“你想要我什么反应?谈序,你要我推开你然后拂袖而去吗?”
谈序看着江时融的眼睛,不确定是否从中看出了猫玩弄老鼠的戏谑,就又听见江时融说:“我一直很好奇,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高尚,我在你心中有低级本能的欲望吗?”
江时融轻笑一声,盯着谈序的眼睛很深,像是要将谈序的灵魂吸进去。他看着谈序愣神,拉着谈序在他腹肌上点活的手,缓缓往下移。
等谈序摸到了,他才轻笑一声,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讨人厌,谈序,你的想象力太贫瘠了,对自己没有清晰的认知。”
谈序眼神慌乱了一瞬,他想将手抽回来,江时融却稳稳地按着他,不允许他逃离,带着他的手缓缓移动,另一只手揉捏着他的后颈,微微探身向前,像谈序舔舐他的唇一样,回敬给谈序,但他的吻更重。
谈序在诱惑,而他在掠夺。
亲吻不断掠夺谈序肺里的空气,他几乎无法喘息,但江时融按着他的脖颈和后脑,他无法逃开,放在江时融胸口的手无意识收紧,指甲划过江时融胸口留下浅浅的红痕,他想推开江时融,但落到江时融身上的力道更像欲拒还迎。
等谈序以为自己要在江时融身上气尽而亡时,江时融终于松开了他,失去支撑的谈序软倒在江时融怀中,下一刻天旋地转,江时融抱着他换了个姿势,谈序躺在床上喘息,嘴唇艳丽得像盛夏的黑巴克玫瑰,江时融撑在他身上居高临下欣赏。
他伸手摩挲谈序的脸,用指腹慢捻谈序的下唇,声音暗哑:“三十六计除了美人计你还学了什么?连美人计都学不好,谈序,你的学习态度很差。”
他身下人喘息着,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的话,本来半眯着充斥媚态的眼睛一下瞪大,眼中满是惊愕,嘴唇轻颤,用手肘撑起身迫切地想问什么。
江时融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轻轻一按谈序的肩膀谈序便重新跌落躺在床上,江时融叹息一声:“你美人计如果学得好,那我现在应该怜惜你,而不是想*死你。”
说罢,他欺身压下来,谈序再没有开口的机会。
谈序心中着急,江时融是什么意思?他还记得自己,还是后来调查知道的?
他想问个清楚,这对他很重要。
可江时融确实没再怜惜他,他的凶狠吻不仅搅弄谈序的唇舌,也搅弄了他的思绪。
等后来江时融松开他的唇,谈序也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江时融顺着他的脖颈往下,谈序的脑子一下断片了,完全想不起要问江时融什么,用力伸手推着江时融的肩膀,颤抖着说:“不要!”
可情事之上从来由不得他做主,在他们还没撕破脸皮,江时融尚且维持着绅士风度时就是如此,更何况现在。
谈序实在受不了这个,他可以为江时融做这个,他甘之如饴,可他受不了江时融这样,他眼泪一下从眼眶中涌出,身体往后缩,低声恳求:“不要这样,求你,江时融,不要这样。”
他哭声实在可怜,成功引起了江时融的不满,谈序这下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每当他开口求饶,江时融便会更恶劣。
谈序只能顺着江时融的心意在欲海浮沉,破浪而出那瞬间,他感觉整个人都死了一次,要不是刚吃下的心脏药还在发挥作用,他大概会死在江时融床上。他失神地看着天花板,以为终于结束,却没想到这才刚刚开始。
等江时融再次往后移,谈序惊得想要动作,却被死死控制住。
感觉到湿润的瞬间,谈序的脑中像所有信息在瞬间爆炸一般,本来已经止住的哭泣再次失控,谈序用力想推开他的头,可是没等第二下动作两只手就被抓住,动弹不得。
谈序眼泪彻底决堤,“不、不要!我不要!江时融求求你,我不要这个!”
他哭得江时融好似在对他施暴,大概是满清十大酷刑的程度。
可无甚作用,而且谈序的身体比他的心和嘴都诚实,他的心酸涩难堪,身体却被送上极乐。
等他余韵结束,江时融重新上前要亲吻他,谈序却一下偏头躲过。
他脸上全是泪痕,眼睛哭红了,鼻尖和脸颊也都是红的,鼻梁上的小痣藏在其中越发娇艳。
这还是谈序第一次躲避江时融的吻,江时融愣了一瞬,然后不容置疑的掐着谈序的脖子让他回过头,嘴唇狠狠碾上他的唇。
谈序反抗不过,他想咬江时融,却又舍不得用力,几次交锋间,久违被填满。
他闷哼一声,很涨——心脏被涨得满满当当。